宫内号角发出呜咽的声音,墙头的乌鸦“哇”的一声,惊的飞起。
大臣们身着素服,齐齐的跪在道路的两旁,一个身穿道服的法师一手拿着引魂幡,一手拿着摇铃,每走一步,铃铛铛铛一声。
金丝楠木的棺椁上系着白色的挽花,纸钱被高高的抛起,悠悠荡荡的落下。
后面传来一群得道高僧喃喃诵经的声音!
灵堂内,只听到身披白服的皇后小声啜泣,连一向妖艳的淑妃都只是简单的梳妆。
田缘从灵堂朝外看去,只觉得肃穆与哀恸。
皇上神情恍惚的看着被抬走的棺椁,纸钱混着落叶被风吹起簌簌的卷进灵堂。
田缘看着脚边的纸钱,神情落寞。
是感慨太后的死?还是感叹生命的短暂?
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自己死后,也会有人挂念吗?
按照大越的传统,太后仙逝后,皇上需吃斋,净身一个月,以示诚心,而后前往皇陵祭拜太后。
丧葬乐吹吹打打到了深夜,田缘早已跪的腿脚发麻,朝一旁看去,孙美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由跪改坐了。
一众妃嫔早已是手脚麻木,不时的动动活动活动手脚,可跪在皇上身边的潇湘还是一如既往,一动不动。
听着小太监喊着时间,田缘长舒口气,终于快过午夜了!
这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在加上跪了这么久,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
突然月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声喊到,“皇上,惠嫔…惠嫔娘娘不好了!”
一听到赛玉有事,田缘急忙起身,就听见皇上怒视着月叶,呵斥道,“太后的灵堂岂是你这种贱婢可大声喧哗!来人,拉下去。”
身旁的皇后拉住皇上,轻声慢道,“皇上别恼,问问她惠嫔怎么了。”
便俯下身子,看着瑟瑟发抖的月叶温声问道,“惠嫔怎么了?”
“娘娘她…娘娘她…”
听着月叶吞吞吐吐,半天半吐不出一句话来,田缘急得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抓着月叶的肩膀,“你别哭了,到底怎么了?”
月叶一看田缘过来,哭的更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娘娘她…她…肚子…”
田缘实在没耐心听她吞吞吐吐的说话,一把推开月叶,着急的朝着永福宫赶去。
皇后面露忧色,顾虑道,“皇上,惠嫔肚子里的皇子是大事,您还是如去看看吧。”
“皇…”
字未说完,便见贤妃身形晃了晃,如柳叶落湖般,晕倒在地。
“潇湘!”皇上绕开身边的皇后,朝外喊道,“快,传御医!”
“皇上,惠嫔…”皇后话未说完,皇上便抱起贤妃往内堂去。
身边的梅姑姑小声问道,“皇后,咱们去永福宫吗?”
皇后怔怔的看着离去皇上的背影,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恪守皇后所应该做的事,兢兢业业,可倒头获得了什么!
一个青楼的姑娘说封就封,还是在太后的丧期,有把太后放在眼里,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皇后!”
身旁的梅姑姑轻轻推了推皇后,“各位娘娘还在等您表态呢!”
皇后看着淑才人讥笑的神情,也不愿理会,毕竟她只是个不受宠的才人,而自己皇后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薄唇轻启,“去永福宫!”
声音不大,却十分有震慑力。
赶到永福宫的田缘便看到宫内乱成一团,一声一声的哭喊声从屋内传来。
田缘急忙拉过一个婢女,问道“惠嫔怎么了?”
婢女被田缘这一抓,手上的盆掉落下来,盆里的血水溅的田缘一身。
“才人!”婢女见是田缘,急忙跪下,“娘娘方才吃了些果子,便喊肚子疼,然后就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