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发我,反海外腐败法、密谋洗钱、行贿罪。如你所愿,你这辈子再不用见到我了。”
话音刚落,李洛立刻安静下来,不再抽抽嗒嗒的,仰面望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好。”
李洛只是觉得二人贴得好近。目光扫过他弧度锋利的喉结,线条利落的下颌,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好看的眉宇间。
他随意地笑了笑,声线低低的,“你是否选择主动告发,都是一样的。t行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你是项目组成员,又是那套房子过去一年的承租人,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也不是个秘密。我在那房子里藏了什么,在项目上做了什么,到时候检方要求你出庭作证,刚才那些细节,你都得一一列出来。”
他话说得那么平淡,一句一句地,像是日常交代工作的样子,毫无波澜。
她的嗓音有些哽咽,又说了一遍“不好。”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或者药吃多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才告诉自己他劣迹斑斑的作为,关键细节如此详实,连金额和支付手段都叙述得这么清楚,他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牵扯其中,都不会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却听到自己异常坚定地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随着每一秒的过去,空气里湿热的感觉不断累积。他盯着她看,眼里的笑意诱惑而危险,“你要作假证供?”
“我不。”李洛擦干眼泪,抽了一声,咬字清楚告诉他“配偶保密特权,我有权拒绝作证。”
“什么时候成配偶了?”
她看了眼洗手台上的电子钟,时间显示00:12,又重新抬头看着他。
澄澈如水的瞳仁那么让人心软,他几乎下一秒就要败下阵来,向她坦白托出。
她眨了眨眼,认认真真道“就是今天。今天结的婚,今天就生效了。今天说的话,就受豁免权保护。”
闻言,他蓦地就笑了,冰雪消融般温暖和煦。再次开口时,他的音色都格外低柔“舍不得我?”
她的视线从他的眉眼慢慢下滑,到了他的鼻尖,嘴唇。她听着自己渐渐变快的心跳,然后又像是最初那次一样,是她不由自主地迫近了那几厘米的距离,吻了上去。
先是轻浅的摸索,然后他觉得不够,唇齿间相缠,心尖战栗,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里。他走了好远好远,只等着她走完最后这几厘米,至此之后,他不会再放她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挣扎着下了洗手台逃出洗手间,又被他抱住,紧紧相贴的时候,她感觉得到他明显的反应,潋滟的瞳仁看着他,和他说不行。
“为什么?”他的眼神滚烫滚烫的,好点委屈。
“你不是刚出车祸吗?”李洛很关心他,“好好休息。”
“……”林穆觉得这借口也太敷衍了,“你是认真的吗?”
她用力点点头,“医生说的,卧床休息。”
“不休息。”他不依,开始闹脾气,“卧床,一起卧。”
“我要回家了。”李洛去捡地上的书包。
“不行。你陪我。”他跟在她身后,追得紧紧的,见她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又补了一句“我头疼。”
李洛慢下了脚步,觉得好笑。这人平日里会议桌上谈判的时候,遣词造句都是一副颇有学识涵养的样子,再无理的要求也能说得委婉,再奇葩的交易也能扯到双赢,再紧迫的局势也能做到不让利,再具诱惑的情形也能适可而止。
他说起话来,向来是游刃有余。但怎么到了这会儿,讲话就两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
“你是不是嫌我车技不好?”他突然冒出一句。
“……啊?”她正蹲在地上翻书包,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撞了车,你不喜欢我了。”
“噢。”李洛恍然大悟,这个意思,低下头往书包里看,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