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道阻且长,我亦与君同往。”
——奚青山
“心之所向,不过是你在的地方。”
——恒玄默
…………
“什么!皇后娘娘竟产下一名死婴?!”
大殿之上,一名胡子花白的大臣颤着双手指天,白虹贯日的眼里泪花隐隐,蕴着无限绝望与悲哀。
激动之下,声不成调“看来天意如此,当真要亡我大晋啊!老臣历经三朝,侍奉三帝,宁做大晋犬,不当亡国奴!我大晋大势已去,老夫便先行一步,以谢罪先帝!”
老臣是个性急的。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听“砰”的一声响,那老臣前额已绽出一朵艳丽的血花。温热的鲜血顺着雕龙金柱缓缓淌下。
其余大臣皆惴惴不安,紧握着手里笏板,思考是现在与尚书大人一同去见先帝呢,还是等着逆贼率军杀进城来,痛快骂上几句再壮烈殉国,也好给后世留下一个忠烈的形象。
想到这里,众臣心中不约而同想到一个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叛臣————梧州牧奚长歌。
若不是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突然率梧州精兵倒靠恒戈那个挨千刀的小人,大晋或许还能再撑一段时日,说不定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十二州实力最强的梧州已归顺恒戈,大晋大势已去!
偏偏皇后还产下一名死婴,龙脉断了,天意如此!
因梧州牧奚长歌的叛变,恒军如虎添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挺近大晋都城晋阳,毫不留情斩灭大晋最后一缕火苗。
转眼不过短短三日,恒戈的大军汇集奚长歌的梧州精兵兵临皇城下,绵延一百八十年的大晋,于昌兴二年春,就此亡国。
破城那日,细雨霏霏。
晋朝宰相崔蒙一身朝服立于墙头,咬牙切齿痛斥恒戈与奚长歌“奸臣贼子,不得好死!为人臣而不忠者,必遭天谴!苍天有眼,定将降灾于其家,令其妻死子亡,香火永绝!”
痛快骂一番后,脚步踏入虚空,身子如被射落的大雁一般急急下坠,一身热血染红了城门外的土地。
不得不提,大晋的臣子,骨子里端的皆是风骨高洁,见宰相如此,齐刷刷拔出准备好的佩刀,依次血溅城墙以殉国。
一场血战过后,大军进城,黔首百姓被迫跪满街边,迎接未来的君主。
一众将士簇拥着恒戈跨马进入皇宫,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捂着嘴低低啜泣。
奚长歌染血的剑尖对着众人,厉声呵斥“天子归位,天下同庆,尔等为何哭泣?”
说罢便要就地斩杀,幸有恒戈劝阻,方才做罢。
帝后早已自刎于金銮殿。
毕竟君臣一场,恒戈为其殓尸,葬于皇陵。
三日后,恒戈登基,以姓为国号,改元永朝。
本欲封大功臣奚长歌为镇国公,进京定居,被奚长歌婉拒,放归梧州。
二十年后————
“站住!”杀猪般的女音传来,三名中年大娘手提棍棒,骂骂咧咧追着一毛头小子进树林“你这挨千刀的死小子,自己不对头便罢了,不安安分分娶妻生子,竟来祸害我儿子,老娘今日揪到你,非把你第三条腿打废咯!”
“还有我儿子!如此一个安静的翩翩少年郎,愣是被这个吃屎的狗小子调戏得不敢出门,整日躲在家里嘤嘤哭泣,粉也不抹了香也不熏了,都快变成一个糙老爷们了!”
“你们儿子还算正常,我家儿郎不知被什么屎敷了眼,竟……”气得喘口气,继续骂骂咧咧,“竟然同我说要与这死小子私定终生,还整日在家吟吟念叨什么《越人歌》?我才该着急哩!”
两位大娘“……”还是令郎被祸害得比较惨。
“快些快些,别叨叨了,那小子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