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脑袋,看了看笑吟吟的少爷,又看了看严肃脸的晋阳,又看了看少爷,愣了片刻后,脑袋瓜子放佛开窍一般,“自然是幼悟姐姐你了。”
“那你帮我按着他,我要踩他一脚,好生可恶!”
“唉唉唉!唉!哎哟!唉?嘶——石头你怎么也踩!”
这主仆三人在铺子深处笑闹,王凯担心动静大了让百姓猜出些什么来,一早吩咐那些小太监们拦了个人墙,将人们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三人闹了一阵,晋阳笑完,才轻哼一声,刻意一板俏脸“菜都不许吃了!”
赵微这时才凑到晋阳耳边轻声低语“我没跟她行过周公之礼,你吃得哪门子的飞醋?”
晋阳哪里料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就这样被他一口道破,顿时身子就僵直了起来,满脸那黑黑的妆容都无法抵挡住她此时的羞意,尤其是那耳尖,已然红透。
嘤咛一声,晋阳舍了碗筷,直接遁远了。
就在喂钱庄里的几位年轻男女午间小憩的时候,有两个七品的官员正从三司使的衙门出来,手上拿着调任的函件,嘴中则是不停的在碎碎念。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些的叫裴矩,字蹈矩,瘦些的叫萧复,字敬初。
二人都是会计司内的司会,平日里也负责些许国内盐铁贸易,出账入账等事务,职位虽卑,但权力颇重。
大概就类似某公司出纳或者会计一职,在各位董事长、各位总监跟前看似不起眼,可必须得有,而且无论你职位多高,遇到这方面的事情你还真就得听他的。
更何况,职位偏高的官员,商贾们通常都是见不到的,但凡有些门路想要打点,先经过的必然也就是他们了。是以多年以来面对那些卑贱的商贾,颐指气使惯了,也算是养出了几分尊贵的上官派头。
今日里这两人气颇不顺,因为临近汉滕两国贸易,这时候往往都是朝廷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也是最能够在上官面前表现自己的时候,却被调了出来,跑去帮一个私人的钱庄做账目!
而且这调令上根本没写明去处,只说由三司使王宙统一调度,结果就得了个这等差事。
这种事情……典型是王宙拿他们以权谋私,试探了一番,王宙却语焉不详,这私人的钱庄……说不得就是王宙自家开的。
这两人走在路上,一边摇头晃脑感叹汉国弊病丛生,蠹虫遍地,一边也在相互安慰打气。
“王宙那老匹夫怎么说也是计相,帮计相做些私活,情分他总归是会记在心里的,说不得日后从何处就找补回来了。”
萧复却摇了摇头“官家事事都是听李苏二相的,王宙说是计相,也就是朝堂诸位大员在人前给他几分薄面,若想升迁,还得着落在李苏二相身上,这次却是表现不得了。”
萧复说的确实是实在话,引得裴矩又是一番唏嘘。
“其实,换个角度想,这些年以来,与滕国之间在账目核对上,何时能比得上了,毕竟是墨学传承的国度,那墨家机关术天下无双,算学与之又是相辅相成,吾等不如也实属正常,反正年年都要在这件事上吃瓜落的,这次不去,焉知非福呐!”
不做事便不会做错事,这话半点不假,二人揣着这等心思,一路前行。
待数着那街坊门牌摸到地方,才发现居然是那传的沸沸扬扬喂钱庄!
二人到时,钱庄前的那堵人墙还没散去。此时一身常服,不是官身,裴矩用手抖了抖那纸调令,就待往里进。
若是寻常商户,面对着等姿态的人,心中都会先惧上三分,哪怕心中存疑,言语上也会格外客气,问你有何贵干之类,总归要先打听清楚,再行定夺后面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你。
可是那些小太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王凯有令,他们怎敢不尊,因此是动也不动,就那么将裴矩拦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