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着扑向里克,身后残余乌达武士也尽皆挥刀而起,准备拼死一搏。突然乌达一古听到一个极温柔极细小的声音道“你就做这一时的莽夫之勇,即使死了又有何用?你能解救你的族人?你能为惨死的父母兄长报仇雪恨?你父母就这样白死不成?”乌达一古浑身一凛,回头望去,却是刚刚掳来的美艳女子正望向自己,美丽的眼眸里有说不尽的同情和悲伤,那声音应该就是这女子所说。
原来,适才一幕勾起了骊蛮深埋心底的最痛苦的回忆,不禁对少年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是以在关键时刻点醒他,希望他能醒悟。乌达一古适才一路着急狂奔,并未细看骊蛮容貌,只是晃眼看到极为美貌,此刻望去,方知世间有如此让人惊叹的容颜,而此刻这绝世容颜上带着的痛苦、悲伤是如此的吸引自己,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内心一样,乌达一古瞬间冷静下来,回头狠狠的看了里克一眼,转身抱起骊蛮跃上骆驼,向北面山谷疾驰而去。申生、里克同时发现骊蛮也在这里,一个惊一个怒,惊的是申生怕她受到伤害;怒的是里克,心想哪有麻烦她都会出现,肯定心怀不轨。两人见她被乌达掳走,纷纷率军策马急追,但在雪原上,快马赶不上骆驼,加之一众乌达武士拼死保护少主逃走,除了里克烈焰驹天生神驹尚能追逐,太子申生和其它兵士只能在雪中与乌达武士缠斗。只见那乌达一古带着骊蛮越跑越远,里克和烈焰驹仍在远远尾随。转眼乌达一古拐进一山谷不见了踪影。
却说这乌达一古带着骊蛮躲进山谷中,此刻正值寒冬大雪封山,连鸟兽都绝了迹,骊蛮早已冻得浑身僵硬,还好乌达常年在此活动,熟悉地形,很快在山中寻到一洞穴生起火来,又找来干草给骊蛮铺上取暖,见骊蛮慢慢缓过来,才发问道“你是谁?你和那里克、申生不是一伙的吗?”
骊蛮微笑道“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周国敬献的舞姬骊蛮。”
“哦!”至此,那乌达一古也不再说话,只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
骊蛮见他不过十三四岁,前一刻还带兵出征威风八面,与申生论起理来也是不卑不亢王者风范;但此时此刻却只是个刚刚失去了双亲的可怜孩童,悲痛与无助在稚嫩又清秀的面庞上一览无余。骊蛮过去与他并排而坐,轻声道“别怕,你没有错!”那乌达一古抬头面对骊蛮,已是泪流满面,伏在骊蛮腿上失声痛哭起来,骊蛮也不去打扰他只由他发泄,这一哭就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乌达抬起脸来,收声擦干泪水,对骊蛮柔声道“姐姐饿了没有?我去寻些吃的来。”说罢把骊蛮身边的干草拢了拢,又往骊蛮脚边火堆里添些柴火,然后对骊蛮温柔一笑,骊蛮自出毓灵密境以后,步步艰险危机四伏,周围男子不是对他垂涎欲滴就是恨之入骨不是辞色利用就是欲置之死地,这陌生少年几个无心的动作,一个真诚的微笑让骊蛮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温暖,眼角不觉湿润,柔声对少年道“你小心些!”,乌达答应着出洞寻吃食去了。
一时不知过了许久,骊蛮已倒在火边睡着,忽然被一阵烤肉香气诱醒,只见乌达一古不知何时抓了几只地鼠过来,正架在火堆上烤得滋滋冒油,见骊蛮醒了,忙递一只过来道“姐姐快吃些东西吧!”骊蛮微笑着道谢接了过来,撕了一小块放入口中,这冬日里的地鼠肉质肥美,此时饥饿中吃来甚是香甜,但两人各怀伤心事,也不说话更无心在意这地鼠肉如何。
良久,乌达一古突然问道“姐姐为何会与晋国贼子为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受人逼迫?”骊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乌达一古又继续道“我看姐姐并非中原人,也定不是周国人,而与我一样是狄戎人种,如姐姐这般人品,若不是极大的隐情,断不肯以身犯险入那豺狼之地。”骊蛮见他小小年纪却如此通透,居然猜到八九不离十,心下暗叹,表面上依然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乌达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