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听完陆薇薇的话,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大掌柜,我表弟说的是真的,你找的下家,真个是万记吗?”
话音落下,脸已黑如锅底。
万记跟他们李记打他爷爷在时,就已不对付,这么多年下来,两家几乎占了天泉县里香料生意大半座江山,毕竟天全县就这么大,舍得用、也用得起香料的人也只有那么多,其实市场是很小、很局限的。
两家多年来,自然免不了各种明里暗里的竞争。
但至少,都算是良性竞争,两家也是在竞争中你追我赶,才都渐渐发展壮大,有了今日的。
却不想,如今李成栋才一倒下,李记才一遇到困难,万记就背后使起阴招,挖起李记的墙角来,这就属实过分了,再是“商场如战场”,也没有这样的理儿,就不怕事情做得太绝了,日后不好相见,不怕风水轮流转呢?
大掌柜心里很明白万记的打算,分明就是想着“趁你病,要你命”,一力把李记压垮了,自此一家独大才好。
也为自己的临阵退缩,见利忘义而羞愧不已,红着脸道“大少爷,我、我有苦衷的,我老娘就瘫在屋里,不信你可以去看。我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活,当年我们家穷,我老婆成日比我还累,伤了身子,一直到我们成亲都第七年了,才终于有了身子。所以我四个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二岁,真的全家都靠我一个。”
“大少爷,我也不是要为自己辩解,可现实摆在眼前,一家人要吃要喝,我怎么可能不考虑?正好他们找到了我,承诺了我,我、我就……对不起,大少爷要骂就骂吧,都是我该的,但请恕我实在不能留下,与店里共渡难关了。我也没脸再去店里,再见店里的人,更没脸再去见东家了,所以打今儿起,我不会再踏进店里半步,请大少爷回去与、与东家也说一声,就说我对不住他了!”
李昌已是气得直哆嗦,“你还不是要为自己辩解?你还要怎么为自己辩解!又什么苦衷不苦衷的,那不是你见利忘义的理由,也改变不了你见利忘义的事实!你这个小人,我爷爷当年真是白给你机会,白栽培你,我爹这些年也白对你好了!”
陆薇薇也没好到哪里去,冷笑道“原来大掌柜还记得自家当年穷过呢?我还以为你忘了,只当自家现在住的房子,过的好日子都是天上掉的,而不是因为有我爷爷当年给了你机会,我舅舅又一心栽培你,让你做大掌柜,才有的呢!”
万记固然不厚道,可更可恶的还是大掌柜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见利忘义,临阵倒戈。
本来店里现在就难,他作为最了解店里情况的人,还投了敌,到时候敌人知己知彼,他们不是更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儿了?
大掌柜让二人说得恼羞成怒起来,“当年的确是老东家留下了我,栽培了我,可我也为店里卖命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还想我怎么样?我扪心自问,这些年是对得起老东家和东家,对得起店里的!”
说着站了起来,“现在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也不留大少爷和表少爷了,二位请吧。我们家小,地儿也偏,也请二位不要再贵脚踏贱地,往后都不要再来了,再来一百次,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了,请吧——”
李昌已快气炸了,哪里还忍得下去,扔下一句“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他日你不求到我名下便算了,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为今日的选择,悔青肠子!”
便拂袖而去了。
余下陆薇薇想了想,本不想再跟大掌柜废话的,实在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莫欺少年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希望真到了那一日,大掌柜不要后悔,更不要求饶!”
才大步追李昌去了。
兄弟俩一前一后上了大街,负气走了好远,陆薇薇又拉着李昌劝了一回,“表哥,人去不中留,你现在再气也是没有用的,还是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