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和蛮蛮每天不是吃饭就是搞卫生的日常，那是……

她还没有十六岁的秋天，天气冷了，她跟往常一样去菜场买菜，跟往常一样买好了她和蛋蛋今天要吃的菜后，经过肉摊边的围栏，看到围栏里头，他一头乱发，身上用来保暖的棉被已经完全变黑，一定是有大小便弄在了身上，下身还有苍蝇在飞。

嗡嗡嗡，嗡嗡嗡。

她买了个饼，虽然已经跟自己说过多次，不要再浪费这个钱了，还是买了一个，隔着栅栏递到他手里。

他拿了饼，冲她笑，黑乎乎的脸上，牙可真白，真好看。

“你带他回家吧？他想要个家，一直，一直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有人在边上说，张太阳寻着声音看过去，是菜场里做针线的龚阿婆。

缝着一个褂子，龚阿婆咬断线的间歇抬头看向张太阳“带他回家吧，他长很好的。洗一洗，好帅，连手都比一般人好看，哈哈，带他回家吧。你别看他平时这个样子，碰都碰不得，刺猬一样。养熟了啊，他认了你，比谁都好，比谁都真心，比谁都用情。他就这点好了，一直以来，就这点好了。”

就这点好了。

就这点好了。

他认了你就是认了，认了之后绝不背叛。

“选吧。”秦北说。

“不要杀人。求你了。”张太阳说。

天眼眨了一下，秦北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