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县令,这个冬季出去给人做脚夫的男子大大减少。
不管是乡下还是城里的劳动力,都铆足了劲挖黄泥,有些家里还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女子在山上挖泥巴,男子挑着担推着车来回运送。
火炕在吴县是新鲜事物,城内消息灵通的大户,在正式盘火炕之前就知晓此事。
但为了安全考虑,直到第一个火炕投入使用后的半个月,才拍板自家也弄。
吴诺第一次去黄泥市场时,是卖泥人在市场守着黄泥等人购买。
只会每去一次,就能感受到卖泥人的生意越来越好。
这次来到黄泥市场,她竟然还要和别人争夺黄泥。
黄泥的价格也不便宜,两担四文钱,一车五文钱。每次进黄泥市场,守市场的吏员还会问收黄泥的人要入场费。这几日吴诺的钱包大出血。
这个人人称道的谢县令,就是想让他们有钱人出血。
“你将这两担黄泥给我,我给你加一升栗米。”吴诺刚说好的两担黄泥,瞬间就被人加价买走,气得翻了个白眼。
阿燕也没想有朝一日黄泥也能买到这个价格,他们铺子和加工间的火炕都已经盘好,现在开始盘火炕。这两担黄泥还砌不到一平方丈。
“掌柜,要不我们找人去城外挑黄泥。”
“我问过平日与我们相熟的脚夫,现在他们都忙着来黄泥市场赚钱。”
赚黄泥钱的都是穷苦人家,家中没有车马,从黄泥市场到周围有黄泥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来回也需要两个时辰。返程那一趟还得挑上两百斤的黄泥,特别厉害的猛男能一日两趟,就是八文钱。所以那些脚夫,都宁愿来黄泥市场卖黄泥。
谢县令也对他们持有保护态度,有些殷实之家,赶着牛车去挖泥来卖,谢县令都采取了限制措施。
“别人提价我们也提,快些将火墙砌出来,就能快点重新开张。
等回去后,你到帮工家里面问他们有没有挑黄泥赚钱的,如果有就让他们直接送到食铺来,市场上给多少,我也给多少。”
“好。”
吴诺在市场上买了二十担黄泥回到食铺。
来砌火墙的人泥匠,很快接了过去。现在黄泥都已经上冻,在使用黄泥前得先进行一番处理。
吴诺抱怨黄泥人工费贵的同时,也能体会到这些人的不易。
都是赚得辛苦钱,而且像现在这样赚钱的机会,也许以后都不会有。
谢县令想让他们靠这个机会多赚一些,也无可厚非。
食铺两层楼加起来需要砌火墙的面积是一百五十三丈,食铺和加工间的火炕数量一共十三个。初步算下来人工费加黄泥一共三千六百文,吴诺也出得起这个钱。
食铺在砌火墙,不过生意并没有全停,只是不能在铺子里用餐。
加工间这边大门敞开,但大门处放着柜台,不让任何人进去。
想吃什么就直接在柜台点,过一会就会有人将吃食拿出来。
“烤鸭腿和十串猪肺,待会给我送到店铺来。”
“行。”赵坤山囫囵着也能做个笔记。
“大份红糖糍粑、红焖羊肉、四文钱卤味,待会送我铺子来。”
“嘿,你等下!”赵坤山将此人叫住“你这几样马上就好。”
“今天怎么不送猪肺汤?”
“铺子在砌火墙,有些东西不方便。”如果送猪肺汤,他们还得准备装汤的竹筒,成本提得太高。但做生意要广结善缘,赵坤山和客人说道“我将你名字记下了,等我们铺子重新开张的时候,你拿这碗来,我补你一碗猪肺汤。”
“倒也不必如此,我就是随便一说。”
“要的,要的。”
“下一个。”
吴诺守在食铺那边,倒是熬起了一大锅猪肺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