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风做了个很漫长的梦,梦境与现实交织,他能够很清晰的分辨出是梦,却没有办法醒来。
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事,可是不管怎么样阻止,梦里的剧情始终在进行。
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看着事情重新发生一遍,然后眼前的那张温柔笑颜,变得冷淡,只剩下厌恶与漠然。
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光,无边的黑将他吞噬。
他感到害怕,怕的不停道歉。
“对不起……”
说了那么多遍的对不起,真心实意的,仍换不来她怜悯的一眼。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他在这段爱里,变得胆怯,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失去自我,可她还是他最爱的样子,无时无刻都让他心动。
爱本就不公平。
他从未埋怨这种不公平,反而乐观的想,就让他多爱一点吧,因为爱的多的人要更勇敢,更坚强,要承受更多。
他尝过这种滋味,不愿让她经历。
但无边无际的噩梦,纠缠着他,让他一遍遍的痛苦,他也会不停的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他知道错了,为何还要忍受难熬的折磨?
没有得到最想要得到的她,与她生分与她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为什么做个梦还不放过他?
就算……
就算不放过他,能不能让他梦到那些最快乐的时光,时光太久远,他都快记不清二人最亲密时候的点滴了……
沈随风不知道自己在哭,天还没亮的时候,他感觉到枕头上的濡湿,才睁开眼。
原来哭了啊。
入目是熟悉的床幔,他的思绪渐渐回笼,知道自己是被救了。
他打量到睡在床边的女人,抿了抿唇,没有惊醒她,但也不敢再睡,只眼睁睁的看着屋顶,放飞神思。
沈随风不知自己想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等到鸡鸣声起时,山桃忽然惊醒,立刻注意到他醒了。
那张惺忪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大人!你终于醒了!你…多久醒的?怎么不喊我?”
她有些激动,无措的起身,这才意识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半跪在床边,两腿早已僵硬,一个趔趄,倒在他身上。
沈随风眸色不惊的看过来,声音沙哑的问“可有受伤?”
这下山桃更慌了,脸就像是被点燃了般的烫,她连忙爬起来,连连摇头。
“我…我没事……大人可有事?我方才不知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伤在后腰。”沈随风提醒她“你没事就好。”
山桃松了口气,处境太尴尬,她只有说话才觉得会好点,于是继续问“大人可是渴了饿了?我…我去……”
“渴了。”
“我去烧水!”
她一溜烟的逃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沈随风轻轻擦了擦眼角,昨晚的眼泪早就干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到他的哭声,不过,听到也无所谓。
他这辈子都过了一大半,一个人挺好,后半辈子也没想过再找。
心里装着人,总不好去耽误人家姑娘,若是一段感情不能全身心投入,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吧?
他还没准备好,确切的说,这辈子不打算准备好,他自认为现在的状态,没什么不好。
山桃比他小十多岁,他对她只有怜惜,就像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一样,这与喜欢与爱是不同的。
周围有邻居同他提过不如收了山桃的建议,就连府里的同僚下属,都委婉的表达过同样的想法——
他总要老的,一个人不如两个人,好歹做个伴儿啊,不然将来病了谁来照顾?
这与他所期待的成亲目的不一样。
既要成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