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帮则是专门走明面上的保护费,不光自己开了窑子赌场和酒楼,虎头城内包括咱们客栈在内,都需要每月向其缴纳一笔钱财。
车帮,有点类似于内地漕帮,以车马行生意为主,所有想在虎头城地界卖力气的车马力夫都需要从自己的工钱里抽成出一部分交给车帮,否则就不允许在这地界里混饭吃。”
“现在我们是在城东,所以,是先对鬣狗帮下手?”
“做事儿,先挑软柿子捏,这是人之常情,但对于我们来说,哦,确切地说,是对于你来说,憋了半年了,总得选个能没有多少后顾之忧下狠手发泄一把的对象。
这世上,也没多少事情,比杀人贩子,更没有负罪感的了。”
“负罪感?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去考虑问题,不,是我们都不会这样去考虑问题。”
“但现在毕竟有主上在,我们得学会照顾主上的情绪,主上现在还没完全黑化,且我只知道主上在快速地成长,也不敢打包票主上会真的彻底黑化,但目前来看,我们得在做事风格上,得朝着能让主上喜欢的方式去改变。”
阿铭不说话了。
“生气了?”瞎子北微笑着问道。
阿铭摇摇头。
瞎子北笑了,宽慰道:
“今天是个杀人的好日子,半年来的第一次释放,又下着雨,高兴点儿。”
瞎子北拉起了缰绳,骡马顺势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个巷弄,里头有两个院子,就是鬣狗帮所在地。
“哦,对了,差点忘记说了,这阵子因为打仗的关系,商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那两处院子里,应该还有不少人票滞留在那里。”
“我知道分寸。”
“啧啧啧,是我啰嗦了。”
阿铭跳下了骡车,没急着往前走,而是回头,问道:
“你还是再说一遍吧。”
瞎子北点点头,“接下来的顺序和其他三个帮派的处置,我心里有数。这第一个目标嘛,你玩儿得开心就行。”
“好。”
阿铭开始向院子那边走去,
身后,
传来了悠扬凄凉的声音,
阿铭又一次地站住了脚步,
道:
“这曲子有点耳熟。”
骡车上,从帆布下面拿出二胡正在拉动着的瞎子北回答道:
“二泉映月。”
阿铭耸了耸肩,道:“是不是有点不吉利?”
“不是给你的,是送给他们的。”
阿铭思索了一下,“也对。”
雨帘伴随着二胡声,显得格外凄婉,阿铭脚下的皮靴,踩踏在水洼中,不时地溅起水花。
走到院子门口时,
阿铭忽然觉得瞎子北说今天适合杀人的这句话,有点道理;
但很可惜,他杀人,不是用剑。
不过,
为什么不试试呢?
院子的门口,有两个护院站在那儿,都蜷缩在角落里,哪怕阿铭已经走到了门口,他们也懒得动弹一下。
甚至,
他们还以调侃地口吻开玩笑道:
“这衣服,看起来挺花哨的啊。”
“估摸着是跟着西域商队过来的杂技团里的,去年我去瞧过,那里面有耍戏法儿的就穿这样。”
阿铭闻言,笑了。
他没急着动手,因为他认为自己需要酝酿一下情绪。
就像是正餐前,需要好好摆盘,他,要准备进餐了。
“不要,不要卖我,不要卖我,不要!!!”
这时,
一道女孩凄厉的叫声从阿铭身后传来。
阿铭回头,向后看去,看见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中年男子正强行拉拽着一个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