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帝已经习惯了,之前在后园里,他就是一次次这般压榨自己这具身体强行挺到现在的。
嘴角,有鲜血溢出,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量不大,却极为粘稠。
魏忠河送上帕子,
燕皇没接,直接用自己白色的袖口擦拭了。
而后,
身子向前两步,最终,一个摇晃,好在手臂搭在了陆冰身上。
陆冰伸手忙搀扶住燕皇。
老太君坐在那里,就这么平静地看着。
燕皇看向老太君,
笑道:
“让乳娘见笑了。”
老太君闭上了眼,两行热泪,滴淌下来。
“呵呵,小时候,白吃了乳娘这么多的奶,倒是让奶哥哥没吃得饱,可现在看来,这身子骨,还是不行,亏了乳娘的奶水了。”
燕皇的身子不好,是真的;
但一开始,并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虽有当年藏夫子入燕京斩龙脉,再有宫中太爷携天虎山道庭覆灭强行反补回气运;
真要相信这些,也无非是一亏一补,一如人受了伤再养回来,看似无恙,实则还是有了极大的亏空。
佛庵里的所有人都明白,燕皇,其实是累的。
为了朝政,为了燕国,无数个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在谋划,在制定,在推演,人的精气神,一直是有个定数的,早早地耗掉了,可就补不回来了。
世人只知昔日南北二侯马踏门阀,豪迈之举,当浮一大白;
实则,
一场马踏门阀之下,如何使得朝政不崩坏,国依旧是国,这才最为考究执政者的能力。
一国之体制,如一人之身躯;
谁都清楚,下猛药必然见效快,可也得看看这人的身体,是否已经养得足够强壮,是否承受得起这“药到病除”的快哉快哉。
曾经的镇北侯府和靖南侯府其实都有可以发起兵变的实力,可他们都没这么做,因为就是一时发兵打入了燕京,他们所面对的,也将是一个烂摊子。
国有国的架子,家,也有家的章程;
燕皇呕心沥血,这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纵被下面很多人抨击过烈火烹油,但到底是熬过了最苦最难的时候,花团锦簇不至于稍纵即逝。
在陆冰的搀扶下,燕皇走出了佛庵。
不过,这世上到底没有老子去迎儿子的道理。
佛庵下的台阶上,
燕皇直接坐了下来。
魏忠河拿来一块蒲团,想要帮燕皇垫一下,却被燕皇挥挥手示意走开。
天儿凉了,坐台阶上,更显清凉,但这种恣意,燕皇真的很久都没体验过了。
佛庵前的银杏树,透着斑驳的光彩,随风轻摇,意境十足。
“你也坐下,坐下说话。”燕皇对陆冰道。
陆冰也坐了下来。
“算算日子,无镜和梁亭应该快到北封郡了吧。”燕皇说道。
陆冰则开口道:“陛下,靖南王爷或许可以,但镇北王爷,他的身子骨,可是吃不住这种长途速进的。”
“呵呵。”
燕皇笑了;
仿佛,眼前已经出现李梁亭大口喘着气喊着实在是支撑不下去继续赶路的情景。
田无镜是巅峰武夫,他的体魄,足以坚持其以最快的进程去赶路,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边要开打了,咱们这里,也该早点收场了。”
燕皇伸手,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燥热的感觉,又开始袭来,他现在有些后悔没带上那把扇子。
“奶哥哥,朕,是信你的。”
陆冰闻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