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晋东铁骑,正是在这一环境下所催生出的强军。”
“你看得很通透。”
“王爷谬赞了,看通透容易,但做起来……难。”
“慢慢做,总是能有机会的,就像你爹那样。”
“是,小子受教。”
谢渚阳这般卖力干活,不惜利用谢家在楚南山越部族之间的影响力,征发了大量山越民夫为大军开路,并非仅仅是为了这场战事。
事实上,若是仅仅为了应付这场战事,谢渚阳所做的,明显太多了。
明明只需要一次性工事,可谢渚阳却是按照十年二十年可持续使用的标准在做。
为何?
因为谢家的基本盘在这里,所以,等到这次伐乾顺利后,乾国江南,在被燕人铁蹄蹂躏之后,接下来,它将继续向楚南洞开。
将道途修建得扎实点,有点类似‘要想富先修路’;
打通楚西南与乾江南的联系,对日后整个楚西南的发展,都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同样的,作为这里扎根的唯一大贵族,谢家日后的发展,自然也会更好。
所以,身为大燕摄政王的郑凡才会对谢渚阳有这般高的评价。
在大楚仍有希望时,谢渚阳愿意以身作饵,拼一个翻盘的机会;
在大楚没有希望后,他又能屈能伸,郑凡一道王令之下,他拖着病体也依旧上前线,为燕人开路;
做工时,并未磨洋工,又着眼于谢家的未来;
这人,
简直务实得可怕。
郑凡端起茶杯,余光又瞥了一眼谢玉安;
没有谢渚阳这个老爹,原本轨迹下,他谢玉安也很难那般丰顺地取熊氏而代楚吧。
“王爷,我军行进的速度,是否过快了一些?”谢玉安问道。
郑凡摇摇头,道:“还好,孤还嫌慢呢。”
王爷伸了个懒腰,
他可是向往大乾的江南太久了;
从最早在虎头城吃沙子时,就在憧憬着乾国的花花江南,一定程度上,你可以说它腐朽,可以抨击它堕落,可以数落它奢靡,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一股脑地都砸上去都不带冤枉的;
但你无法否认的是,
站在郑凡的视角来看,
那座江南,
才最符合郑凡认知中对古代“江山如画”的代入感。
青楼花魁,
诗词歌赋,
才子风流,
这他娘的,才叫生活。
对比之下,大燕的金戈铁马还好,但那“红帐子”和江南的瘦马比起来,简直土了个掉渣;
如果不是四娘在晋东开办了一些高档的场子挽回了一点颜面,那整个北方,燕晋之地,真可谓是一群土包子。
早先时候,郑凡和魔王们还商量过,万一哪天事不可为,大不了跑江南去潇洒潇洒。
可事与愿违,伴随着郑凡在燕国的步步高升,身份地位的日隆,早早地就断绝了郑凡偷偷跑去江南看看风景的可能;
原因就一个……怕银甲卫。
收拢起了心思,
郑凡摆摆手,
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些,不打紧。另一边,他们能配合好孤的。”
谢玉安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道:
“我真是……羡慕。”
哪怕将大皇子与李良申他们剔除,有梁程和苟莫离在北边战场上坐镇,郑凡根本就不用担心配合与呼应不起来;
哪怕受限于消息传递的方式,必然存在很大程度的滞缓,但无所谓,谁叫大燕,谁叫他晋东……帅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