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而无常中,总伴随荒诞与可笑。
刚从楚地战场下来的两女,本打算去晋地碰碰运气,踩踩点,沿途随机尝试拉拢两个高手剑客;
结果,四个人的队伍,内奸,竟然达到了半数。
可惜纸人不在这里,
葫芦庙的师徒俩也不在这里,
否则他们定然能对着王爷对此狠狠地歌功颂德一番,
王爷您看,
这,
不就是天命所归么!
否则,
又该如何解释她们为何能这般倒霉?
陈大侠依旧浓眉大眼,
仍记得十年前的他,因为两碗面的情谊,亲赴燕地寻郑凡为乡民报仇。
那时的他,剑在手,长衫飘飘,虽然赶不上当年百里剑白衣入上京时的满城雷动,但配合其自身五品剑客的强大气息,依旧能给人以一种飘渺剑客的姿态;
现如今,
是真的变普通了。
这种普通,并非说他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而是将自己,活成了岁月;
血气,需要反复锤炼;
剑气,需要来回敲磨;
做人,看事,行于世间,也是如此;
有些人从低谷爬向山腰,已然耗尽全力,走不动也懒得走了,就歇歇不动了;有些人爬到山峰一览众山小后,再看见远处的山峰,就装作看不见,甚至会主动寻来云彩遮蔽住自己的视线。
但仍有些人,他上了山,又下了山,再上山,再又下山;
不是为了上山而下山,也并非为了下山而上山;
他们追求的,
或者说,
陈大侠从剑圣身上学来的,大概就是在这上上下下之间:
山,还在那里,在眼前,在脚下,在身后;
但这心里,
已经没有山了。
既然没有山,你站在那里,都可以是山巅。
陈大侠摊开自己的手掌,斗笠上,一根柳条被牵扯而出,先缠绕在其指尖,又被瞬间拉长,如一把轻巧至极的竹蛇剑;
没有丝毫遮掩,
三品剑客的气息,流露而出。
女童双手掐印,一层层气旋在其面前显现,足足布置了七道结界。
下一刻,
陈大侠的剑,直接刺了过来,刹那间,连破七道结界。
女童身形迅速后移,身后客房窗户被风吹开,女童身躯飞出窗外。
陈大侠紧随其后,在女童身形滑落时,他的剑,再度追上!
女童指尖出现了三道血雾,幻化出三头凶兽,一头狡黠,一头凶狠,一头哭泣;
具体形象无法考据,只知道非人,也不晓得到底是以何物祭炼而出。
三头野兽扑向陈大侠,第一头狡黠之物,陈大侠根本就没做抵挡,任凭其穿透了自己的身躯;
姚子詹曾说过,这世上有两类人不容易为外物所迷惑;
一类,是在认知上超出寻常人太多,故而难以撼动;
一类,是脑子简单直白耿直,也无从可动。
陈大侠明显属于后者,可有些时候,他往后退一步,又能是前者,但无论怎么变,他的剑心,是无尘无垢的。
但接下来的两头野兽扑来时,
陈大侠不得不再变招式,一剑一个,分别将它们划破,紧接着,又是一剑刺出。
女童落地后,身形不止,继续后退,自其脚下,出现一道光圈,光圈之中,暗藏着无尽的光怪陆离。
陈大侠脚踩入光圈之中,
身形止住,
开始沉沦,
但他的剑,却早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