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里的翰林。
就算不是皇帝了,但王爷年岁毕竟还小,是需要进学的,且司徒宇的生母也就是司徒雷的正妻,前大成皇后也还在,对司徒宇的学业,有着极高的要求。
当然了,凡是能干事儿的官吏,这段期间都忙得脚下生风,靖南侯一封封的命令,宛若一道道催命符,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退潮之后,才能看清楚谁没穿裤衩,这位年过四十的老翰林,俗务半点不通,也就只能来给司徒宇当“先生”了。
司徒宇听得很认真,虽然他并不觉得老师所讲的这些,会有什么用。
但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已经没必要再去学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了,换句话来说,你已经不是为了自己的率性而活,而是为了别人眼中的你而活。
活得规矩,活得安分,才能活得长久,这份世袭罔替的成亲王王爵,才能一直在司徒家延续下去。
这或许,才是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最大期望。
讲课结束,
婢女送上来银耳汤做宵夜。
老翰林坐在桌边,也没客气,拿起勺子就吃了起来。
司徒宇则坐在旁边陪着自己的老师进食。
“陛下,听老夫的课,闷吧?”
老臣子,在私底下的场合,还是会喊司徒宇陛下,而不是王爷。
“崔师傅何出此言?崔师傅学问深远,孤能得师傅教导,实乃孤的荣幸。”
“呵呵。”
老翰林摇摇头,道:
“陛下,您还小,不用活得那般暮气沉沉的,平白伤了自身元气。”
这话换一个说法就是:思虑过重伤身。
司徒宇没反驳,而是道:“多谢师傅提醒。”
“等战事了了,陛下还是上书,去燕京参拜一下那位燕国陛下吧,第一封肯定会被回绝,第二封肯定也会被回绝,继续上,上到那位燕皇陛下同意为止。”
说这些话时,老翰林脸上的沧桑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浑浊的目光里,居然透露出一股子精明。
司徒毅愣了一下,随即起身,作受教姿态。
“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为其一,其实归根究底,这做学问和民间老匠认传授徒弟手艺没什么区别,最终为的,还是能让其在这个世道上得以安身立命,所以,这些话,我得说。”
“是,司徒宇侯教。”
“当今燕国那位陛下,是个心胸广阔的雄主,摊上这位,倒也算是陛下的一份机缘。
如今之际,复国,恢复国格,那是别想了,也没的想,至少眼下,看不出什么希望。
所以,就请陛下歇了其他心思,安安心心地去当一个顺臣,这样,二十年,四十年,一甲子,或者百年之后,总能给子孙后代再逢风云激荡之际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是,司徒宇受教。”
“先留封地,哪怕就一个颖都,也足够了,所以,陛下得知趣,配合着那位燕皇,将这出戏,给演好。
燕人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天下归心么,咱就给他,咱就顺着他,贴着他,服着他,让他不好意思再对咱们进行削减;
只要不去燕京闲散而居,咱们就算是存下了一份希望。”
“可眼下战事还未结束,甚至具体走向如何,孤也………”
“陛下,臣不知兵事,但这些日子以来,臣下衙后,也时常在街面上和在城墙上走走看看,外行看热闹嘛,臣是觉得,此时这儿的气象,是很不错的。
靖南侯虽说强势了一些,但如此乱局,也确实需要铁腕才可早点治理干净。”
司徒宇点点头。
就在这时,
鼓声响起。
这鼓,一开始是从城外帅帐响起,随后,各路军鼓相继敲响,一直延伸到城外其他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