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低着头匆匆离开,生怕什么时候沾染到自己身上。那人哪里像个大夫,活像个黑鬼阎王,自然是怕的。他们算不上聪明人,只是在自身性命上掂量得开而已。
阿云也被关在了门外,本来是过来服侍顾文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扣了扣门,“少爷,里面在做什么呢?我能进来吗?”
顾文故作镇定,其实手心已经有了汗,攥紧的掌心留下了几个青紫的指甲印,“不用。你就在外面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我和袁公子他们有话可说。”
袁君逢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腿翘得老高,眸中尽是煞气,“行吧,自己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如果你敢不说,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你可以试试我的手腕。”
他说着,活动了一下左右手腕,只听见嘎吱嘎吱的骨头脆响,把曾平吓得脸色一白,像是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一样,腿一软,立马就倒在了地上,“我说…我说…”
顾文十分失望地看着他,“你是祖母派来给我管家的,我看你从前对我也十分好,是在我小时候就在的老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
曾平被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说谎,苦笑着说,“少爷啊,不是我要害你。谁要害你你还不清楚吗?”
顾文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相信。因为这个管家他算不上十分信任,却也是有信的,谁知道竟然也是京城派来的。
他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我已经百般退让了,我也说过我不争的。”
曾平哀叹了一声,“我的少爷啊,这世界,不是你说不争别人就相信的。最好的自然是斩草除根,他们才会相信的。”
薛柔看顾文的模样痛苦,忍不住安慰道,“顾少爷,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对你又不好,何必这样忍耐呢?”
说的轻松,但做起来难啊。
京城里不仅有那娘俩,更有他父亲和祖母。即使这件事情是那个女人主使,顾文不相信,他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恐怕是知道了,也睁只眼闭只眼吧。所以看起来他一直被下毒,却总是没有被毒死。
或许那两个还认为,已经对他够仁慈了呢?
对那女人了,或许只是斥骂一句,便再没有了。他这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只换来“胡闹”两个字。
可纵使千般不满,那也是他的父亲和祖母啊,在曾经给过他温暖的亮光,如果跟他们对立,叫他怎么忍心?
顾文抿了抿唇,“我放了你。你回去跟他们说,我绝对不会再回顾家,也不会争抢任何东西。不需要老爷再给我钱,我从此自立门户,让他们放心吧。”
薛柔听了他这话,再看他的脸,只觉得各种酸楚,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吧。当即拉了袁君逢离开,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或许能摆脱一点这样的情绪。
到了晚上,人们就看见老管家曾平收拾行囊离开了这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下人们心里敏感地知道管家和少爷吵架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把曾平送走后,顾文一连几天都是蔫蔫的,脸上也看不见笑容,大概还在想着事情吧。
薛柔曾经劝慰过他几句,但顾文也只是扯了扯嘴皮子,看起来十分疲惫。
袁君逢拍拍薛柔的肩膀,“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想通别人也帮不了他的。柔儿,你已经尽力了。”
薛柔叹气,“只是觉得他一个人可怜,没个人说话而已。”
袁君逢摇摇头,“不是还有那个什么阿云的小厮吗?还有大黄。放心,只要他自己肯走出来,会没事的。咱们再等几天,看看大黄的情况,也该离开这里了。出来的时间久了,师父该担心了。”
薛柔点点头。
可变故却在这时候发生,就在他们说好几天后要离开的晚上,突然就有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