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还有两天就要过大年,对于城镇里的居民来说,他们的忙碌是另一幅景象。
但对于庄户人家来说,那年味儿可就不是一般的浓郁了。
明人不说暗话,杨若晴穿越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她最享受的就是每年腊月过年,以及正月的走亲访友。
比起正月的走亲访友,她甚至更更更喜欢腊月这段短暂而宝贵的时光。
比起后世的工业化文明,这个时代是真正的古代,完完全全的农耕社会。
这个时代不存在除外打工,再回家装逼那么一说。
这个时代的村民们九成以上一年到头都是在村子里生活,像祖辈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村口的老枫树底下,巷子口,村南头的打谷场,能晒到日头的南面墙根底下,屋后的土粪堆旁,院子前后的柴草垛子里……全都是村里男女老少的乐园。
小孩子在这里玩捉迷藏的游戏,男人们聚在一块儿晒日头抽旱烟,女人们端着针线活坐成一排边干活边拉家常,老太太们背着大孙子从边上过,挑水的,劈柴的,浆洗的,去菜园子里撇白菜的,以及从镇上赶集回来的,路过这些地方谁都得停下脚步聊几句。
进了腊月,大家伙儿见面问的最多的话无非以下几句:
“年货都备齐全了吧?”
“家里老人小孩过年的衣裳鞋袜都做妥当了没?”
“今年称了多少斤猪肉过年啊?”
“三十斤啊?啧啧,那够吃啦,今年能过个大肥年啦!”
“……”
杨若晴行走在村子里,耳濡目染都是这些,真的很沉浸这种氛围。
不像后世,一年到头村里见不到几个年轻人,就剩下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年轻男女们远走他乡赚钱谋生计,村子里见天死气沉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一年到头的辛酸苦辣只有在他们自己清楚。
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看看,等到吃完年夜饭,正月初二开始又得计划着出门务工,孩子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时时刻刻紧黏着爸妈的身边,唯恐一眨眼爸妈就不见了。
所以很多爸妈都是趁着孩子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村子。
但孩子醒了肯定还是要在爸妈留下的楼房里上上下下的找,哭得撕心裂肺。
这个时代不一样,爹妈再穷也跟孩子们在一块儿,哪怕吃糠咽菜都是你一碗我一碗,热热闹闹。
杨若晴喜欢这个时代,喜欢这个时代的热闹。
即使清贫,但清贫也有清贫的好,人比较朴实,不像后世那么浮躁,装逼犯那么多!
有钱就是有钱,没钱就是没钱,不像有些人在牌桌上玩的大,手机网贷里的催款信息一条接一条。
这年头,没钱过年就老老实实去跟亲戚朋友借,去跟村里的大户那挪。
谷&;lt;/span&;; 这不,吃夜饭这当口,杨若晴和骆铁匠就前前后后接待了好几拨前来借钱过年的村民。
有的甚至还是邻村过来的。
对于这些过来借钱的村民们,只要不是人品很差,好吃懒做的那种,甭管是杨若晴还是骆铁匠,甭管借多借少,怎么着都不可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
正如骆铁匠说的那样:“今年来咱家借钱借粮的比往年要多,究其原因还是跟暑天那场水灾脱不开干系啊!”
杨若晴也轻轻点头:“等把今年熬过去了就好了,我爹下昼接到了镇上保长捎的口信,明日上昼让他带人和车去镇上呢,铁定是救济粮下来了。”
听到救济粮终于发到村子里,骆铁匠长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当今圣上仁慈,还是管咱老百姓死活的。”
杨若晴莞尔,“那肯定啊,当今圣上爱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