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唇枪舌剑(2 / 3)

是我不做,而是真的做不到。

拒绝之意,显露无遗,已经不屑于用上拖延敷衍之策略了,无异于与长孙无忌划清界限。

长孙无忌面色清冷,淡淡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为勇士。彭城公身负关陇之名望,年高德劭,自当给后辈们坐下榜样。若知难而退、舍难取易,怕是要令人灰心丧气,再无一往无前之精神。”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论语》当中的话语。

什么叫“不能”?明知不能还要勇往直前,那才是真正的名仕,若是知道困难便退缩不前、偃旗息鼓,那你往后就是关陇的罪人。

令狐德棻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呷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于道路矣。”

这又是《孟子》的话语。

“庠序”是学校的意思,商朝的学校叫“序”,周朝的学校叫“庠”。

认认真真地兴办学校教育,把孝敬父母的道理反复讲给百姓听,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不会背着或者顶着东西奔走在道路上了。

老子都七老八十了,你还拿这种话语来胁迫我,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先前你还说我年高德劭、德高望重呢,还知道一丝半点的孝道不?

两人一来一往,唇枪舌剑。

长孙无忌被噎得不轻,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这年头的儒者素来崇尚“辩论”,经常有两位大儒碰面之后滔滔不绝引经据典阐述自己的理念想法,试图说服对方。

作为天下有数的大儒,令狐德棻在这方面的造诣几乎无出其右,他却要咬文嚼字试图在这方面以论短长,实在是愚蠢至极。

几句话下来,自己就被扣上一个“不遵孝道”的罪名……

蹙着眉,长孙无忌对束手立于一侧的令狐修己道“吾有大事与彭城公商量,劳烦大朗守住门口,不让外人听闻。”

令狐修己便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忙躬身应是,退到门外,反手掩好房门,就站在门前的暖阳下,心念电转。

自己是父亲的嫡长子,注定将来要成为令狐家的家主,所以这些年父亲一直栽培自己,家中大事小事都询问自己的意见,从未有什么事情隐瞒。

所以在他看来长孙无忌支走他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再是重要隐秘之事,父亲事后又岂能不对自己言及呢?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他站在书房门前的暖阳中舒展了一下腿脚,左右张望无人,便侧身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半晌,却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语声,未能分辨所言何事,心底焦急,却也只能忍着。

半个时辰之后,门内才传来响动。

令狐修己连忙比在一旁,便见到门从里边打开,长孙无忌大步走出来,一张圆脸阴云密布,怒气冲冲。

身后,令狐德棻慢悠悠的声音在书房之中响起“赵国公慢走,恕不远送。”

长孙无忌怒哼一声“彭城公不必客气,吾当不起!”

令狐修己心中一惊,这是吵架了?

连忙跟上,小声询问道“赵国公何不再稍坐一会儿?吾已命下人备好了酒宴,不妨赏脸喝上一杯。”

长孙无忌脚下不停,口中冷哼道“算了吧,你们令狐家的酒,吾又怎么喝得起?”

令狐修己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直至将长孙无忌送出大门,瞅着他登上马车扬长而去,这才赶紧返身回来去了书房,见到父亲正出神的坐在书案之后,不由急切问道“父亲因何与赵国公争吵?”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关陇一脉,纵然理念有所冲突、立场有所不同,那也犯不着红脸。

令狐德棻却长叹一声,摇着头,唏嘘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呐……”

便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令狐修己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