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的钥匙现在在谁手中?”
管家恭恭敬敬地道“老奴手中有一份,夫人手中有一份;据老奴所知,夫人手中那份,现在在拒霜姑娘手中。”
“帮我查查,最近谁开了库房,开了哪些库房,动了什么东西。”萧畋负手而立,眼神复杂。
易卿这次实在是太大意了。
在收拾行囊准备出发的关头,她提出抄书;而笔迹这件事情,一直以来是萧畋都有意避开的事情,所以尽管她想假装若无其事,结果却还是引起了萧畋的警惕。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萧畋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却觉得内心忐忑。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道。
很快管家就查出来,桑桑去了库房,并且取出了他当年的提字。
果然,易卿是想套他的笔迹。
萧畋道“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是。”
其实关于笔迹,他早已留下了破绽。
当初到易卿家,他很快知道易卿不识字。
一个不识字的人,怎么会辨认什么字迹?所以萧畋很放心地教包子写字。
不过那些草稿,也都没有留下,所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来到将军府,事情不一样了。
萧畋已经让管家把所有他的字画都收了起来,怕引起包子的怀疑;他更是不再指点包子写字,自己私下和皇上有信件往来的时候也都是用左手,极尽小心。
没想到,还是让心细如发的桑桑发现了端倪。
邓啸送来的人,果然就是给他添堵的。
萧畋心里默默地给邓啸划了个叉叉。
眼下这种情况,萧畋并不慌张。
对他来说,已经知道易卿想干什么,掩藏笔迹,并非难事。
晚上,他在书桌前抄书,易卿给包子洗完头发后又靠炕站着低头替他绞头发,动作轻柔,同时耐心地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离家。
包子道“既然是和萧叔叔一起去,我就放心了。娘您去吧,我正好也想在书院住些日子,和我同窗一样。”
易卿忽然抬头看向萧畋“萧靖鸿放出去后还能回到书院吗?”
“品行拙劣,他已经被云阳书院除名了。”
“那就好。”
只要萧靖鸿不在书院,也就没有别人欺负包子。
“桑桑还在府里,缺什么你让人给她带信;你祖母和姑姑在书院里,也可以找他们。”
“娘,要是宜安伯府趁您不在,上门闹事,桑桑能拦住吗?”包子不无担忧地问。
易卿放下毛巾,拿起梳子替他梳理头发,笑道“难得你想的这么周到。娘和萧叔叔离开之后,将军府就闭门谢客,谁来都不会放行的。府里那么多侍卫,不是摆设。”
“他们带更多的人硬闯呢?”
“还有你皇伯伯呢。”
如果她去给皇上干活,皇上却不管她后院出事,看她回来怎么跟狗皇帝算账。
“萧叔叔。”包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一心一意“造假”的萧畋被她这一喊,手一抖,笔一顿,纸面上顿时留下一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