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薛淼儿痛苦地在床上呻、吟起来,血也呼呼往外流。
她有些害怕了,如果易卿在身边,她肯定会说,姐姐啊,我就是想吓唬吓唬我爹,不是真的想死啊!
这般阵仗,是能吓唬到她爹,可是她自己也都要被吓死了。
她甚至忍不住想,她为什么那么相信易卿,要是后者这次失手了怎么办?
薛淼儿是个咋咋呼呼不靠谱的,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听到她在屋里呼救,她的丫鬟跑进来,只看到了满床的血,就直接冲了出去,大喊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割脉了!”
薛淼儿“……”
蠢货,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开始瞎嚷嚷。
再说,就算她真的割脉了,第一件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先抢救她吗?
等人都进来,她尸体都凉了。
薛淼儿一脸的生无可恋。
薛天朗很快闻讯赶来,看到满床的血,这个半生都在刀尖舔血的男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淼儿,你怎么了?”他手足无措,想要抱薛淼儿又不敢,眼圈是红的,声音是颤抖的。
薛淼儿想狠狠扇自己两记耳光,但是想起薛天朗对婚事的坚决,她又硬下心肠。
“爹,我快死了。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是孟庆龙做的,一定是他做的。”薛淼儿哭喊着道,“刚才他和我说,要我一尸两命。我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回来之后肚子就好疼。爹,我真的要死了。我不怕死,可是我我死以后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本她确实在演戏,但是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真的泣不成声。
“大夫,去找大夫了吗?”薛天朗对着外面嘶吼,手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淼儿,听爹说,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别说话,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爹,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没有说的机会了。”薛淼儿道,“爹,真的对不起,我那么不听话,给您惹了很多麻烦。我最遗憾的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孝顺您,就要先您而去……”
“淼儿,淼儿,别说话了,你不会有事的。”
薛鱼儿心里也有点苦,到现在了,她受了罪,又这么真情流露,她爹竟然对婚事还不主动松口?
这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薛淼儿道“就算这次没事,以后我也总要死在孟庆龙的手中。其实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一定和他同归于尽。但是我不敢,我死了不要紧,我怕还会连累爹。”
她对这桩婚事已经到了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的程度,就不信她爹还固执己见!
没想到,薛天朗真的以为她要出事,倒说了实话。
“淼儿,不是爹心狠,而是如果你不嫁到孟家,恐怕难保性命。”七尺硬汉也落了泪。
藏在心中这么多年的秘密压着他,他心里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
虽然薛淼儿很多时候都是憨乎乎的,但是近日或许是这太真切的痛感刺激到了大脑,让她醍醐灌顶,她竟然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