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氏刚开始有点慌,但是很快镇定下来,道“表哥,鸿儿进了诏狱,您不着急,我这个做娘的着急。我找到了门路,可以救他出来,只是需要十万两银子。”
若是从前,她一定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指责宜安伯;但是近来两人关系紧张,宜安伯对萧靖鸿不管不问的态度激怒了司马氏,所以她现在也没有多少耐心。
宜安伯甩袖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自己就想做主了?鸿儿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不着急?你现在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别忘了,要是没有我抬举你,你现在就是个妾。”
司马氏听了这番话,如遭当头棒喝。
——这些年来她自鸣得意的宠爱,到底是什么?
她以为宜安伯真的爱她,现在才发现,其实他就是用“爱她”来证明他不屑于攀附权贵,不屑于迎合岳家,他有自己的风骨而已。
她背了祸水的罪名,殊不知,从始至终,宜安伯最爱的都是他自己。
要多么天性凉薄,才对自己的儿子的死活都丝毫不放在心上!
司马氏却知道,她毫无倚仗,不能和他硬碰硬,强忍着愤怒,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哭道“是,表哥,我就是个妾。可是妾生的,不也是你的骨肉吗?鸿儿现在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宜安伯扭头道“他做错了事情,应该受些惩罚。你一介妇人,没什么见识。他没有真正走、私,所以最后不过小惩大戒,肯定会被放回来。那些跟你要十万两银子的,肯定是骗子。”
“可是之前表哥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
“住口!”宜安伯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他现在也需要这十万两银子,所以说辞自然不一样了。
“你好好在府里呆着,安分守己地等着,不要把手伸那么长。外面的事情,自然有我周旋,轮不到你管。”宜安伯怒气冲冲地道。
“鸿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担心他,不也是人之常情吗?”司马氏道,“表哥说周旋,您告诉我,您是怎么周旋的?”
她信他的鬼!
宜安伯恼羞成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骗你?我做事情,难道还要对你交代不成?”
两人大吵一架,司马氏哭成了泪人。
水漫金山这一招,对宜安伯一直无往而不利;但是现在显然失效了,甚至令他无比厌烦。
十几岁时这般是梨花带雨,四十岁时还这般,就是撒泼了。
“你把所有的地契都找出来给我。”宜安伯不客气地道。
司马氏自然不肯,那是她最后的保障。
“表哥,一直都是我管的;我可以保证,不会不经过你允许就动用……”司马氏忍辱道。
“现在是我要用。”宜安伯道,“不怕告诉你,有你打算被人骗这十万两银子,我都可以做到巡盐御史。别人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把鸿儿放回来。所以无知妇人,不要上蹿下跳被人骗!”
“巡盐御史?”司马氏怎么就那般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