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该安排的事情,索尔独自坐在‘艾露里香草’红茶店门口,唯一一张露天待客的桌子边,安静地看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这里的视野比起室内待客区要开阔得多。
时而能看见过往的马车,以及抬手遮住头顶跑过的行人。
刚刚来过一场小雨,索尔默默看着无数雨点砸在地面上粉身碎骨,渐渐汇聚成一滩。然后淤积的水面又被后来落下的雨点砸得波纹不断,再后来,雨停了。
他在等,等一个动手的时机。
事情的结果应该就是在今夜了。
时机上其实并不用刻意等到深夜困顿时,毕竟自己这不是偷袭,而是去当面要人。预料之中的包围和对峙到时候都会到来,所以什么时候去其实没多少区别。
不过索尔还是决定等到入夜后,夜黑风高才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光,自己不能坏了规矩。
周围的喧嚣逐渐沉寂,等最后一个结束了工作,提着面包袋匆匆往家赶的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后,街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些出来找乐子的人。
他们也许会去酒馆,也可能会去钻裙子,又或者埋伏到某条巷道里去敲打仇人的脑袋。
谁知道呢。
摸出地精的钟表低头看了一眼,索尔端起微温的红茶一饮而尽。
将两枚银币留在桌面上,索尔站起身吁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他偏头看了眼背后的长剑,仿佛在说‘老伙计,该饮血了’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了弥漫着雨后清新空气的街面上。
踩碎一片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积水,索尔拐进一条巷道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拍打着翅膀,索尔飞行在奥德伦萨的高空,他喜欢这种俯瞰夜景的视角。
当然其实也没多高,顶多屋顶以上而已。作为一只只飞过几次的新手苍蝇,飞太高会让自己喘气不太顺畅,而且高处的无形气流还会把自己吹得到处乱跑。
根据打听到的情报,索尔直接飞往了上城区的某处住宅。
这次过来奥德伦萨也不全都是坏消息,原本茜妮尔和三席长老塞斯汀两人是父女关系,所以索尔下意识地以为她们是住在一起的,然而并没有。
打听茜妮尔近况的过程里,詹姆带回来的消息是,多年前因为茜妮尔的婚姻,父女两早就已经分居了。老塞斯汀有着自己的宅邸,而茜妮尔则跟随丈夫住在别的地方。
这显然是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了,父女两一个七阶一个八阶,哪怕是索尔这种大飞蛾去扑那摊火也会很头疼。如今索尔不用再同时面对那对父女,只需要单独去找茜妮尔就好。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就会是件轻松的事,自己的四阶和七阶的茜妮尔之间,实力层面仍然差着一大截。所以索尔只是在得知父女分居的消息后多了分庆幸,谨慎却丝毫未减。
至于茜妮尔这边,原本有一家三口,不过数年前丈夫死在了秘境里,之后茜妮尔独自孀居多年。本来还有个儿子叫纳达尔,后来被索尔宰掉了,也不知道如今宅邸里还剩什么人。
表面上看索尔似乎搞得别人一家挺惨的,但索尔丝毫不这么觉得,他只会觉得还不够。
有些悲伤刻在了骨血里,只要他想,随时闭上眼就能看见。
在索尔这里,生命的重量是一样的。茜妮尔的儿子纳达尔,索尔并不认为他的命会比暗流村的任何一个村民金贵,所以按照命抵命来算的话,这笔账还远远消不掉。
当然这算法只存在于索尔这里,如果换了别人,他们很可能会把家世地位财富这些堆起来,强行压歪天平,最后得出个‘整个暗流村村民性命还不如纳达尔一个手指头’的结论。
人性的卑劣和残忍不过如此。
拍打着翅膀,借助空中开阔的视野,找到茜妮尔的宅邸索尔并没费太多力气。
宅邸的宽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