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看了看冻得瑟瑟发抖的安普,欣然接受了拿破仑的提议“好的,先进屋。”
安普早就等着这声指令,捂紧大衣率先向教堂小跑而去。卢克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拿破仑却不急着走。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声说“一起走吧。”
缩在草地上的幽灵忽地一个激灵,猛然抬头去看拿破仑,正见拿破仑低着头向她看来。他浅绿色的眸子毫无波澜,仿佛那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提议。
“不想去看看那个小探员能不能逮住杀你的那个人?”拿破仑又道。
幽灵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衬裙。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诺兰,接着小心翼翼地往他的伞底又靠过去几分。
拿破仑肩膀上的猫咪突然伸长脖子,凑近了幽灵。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只绿眼猫咪总给她一种不太愉快的感觉。
“白鸦。”猫咪低声呵斥了猫咪一声。
猫咪缩了缩脖子,不敢乱动了。
拿破仑走得很慢,确保女孩能跟上他的步伐。
“不用走得这么慢。”幽灵低声说,“我现在挺好的,能走快。”
声音很小,像棉花落在银器里。拿破仑看了她一眼,稍微加快了脚步。
“也不用给我撑伞的。”幽灵仰头看着倾斜过来的雨伞和男人淋湿的肩膀,“我感觉不到雨,不怕淋湿。”
拿破仑的脚步顿了顿“你话很多。”
幽灵轻轻地笑了“喔,所以你真的可以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
“真好。”她小声说。
教堂内点着几排烛灯。烛火印在穹顶和两壁的彩色玻璃上,跃着影影绰绰的流光。偌大的教堂主室,空无一人。
从东面耳室沿着旋转石阶往下,就是地下室了。地下室里,生锈的壁灯闪着昏黄的光。中央有几座石台,其中一个台子上正放着那口白棺。
卢克抖了抖外套上的雨水,将伞卷起抄在腋下,往壁炉里生了火。柴火烧得毕毕剥剥,总算添了几分暖意。安普哆哆嗦嗦地凑在壁炉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幽灵走到了白棺前,低头看向棺内的人。她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自己”,那眉眼轮廓分明是她最熟悉的模样,却又显得陌生。她正出神,卢克径直走到棺前,一把掀开了棺内人的衬裙。
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幽灵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大人,你知道这几个月多伦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开膛案吧?”卢克凝眸看着伤口,头也不抬地问。
拿破仑坐在一张扶手椅上,听罢点了点头“听说过。”
“就在三个月前,有农夫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一辆废弃的马车。拉车的马和赶车的人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车子停在路边。那农夫出于好奇,打开了马车门,发现车里躺着个被开膛破肚的男人。
“随后每隔半月左右,就会有一辆废弃马车被发现在连结城市与郊外的小道上,车上无一例外有一个惨遭开膛的男人。目前,已经有七个男人丧了命。”
卢克继续说“这七个受害者皆死于开膛后失血过多。看刀口和伤口深度,凶器应该是一柄长约七英寸的多边开刃利器,有些像短刃匕首,但又不太贴切,因为刀口是多边的,匕首很难做到这样的工艺。”
“凶手习惯先划破受害者的肠子,继而往上,”卢克徒手比划着,“一直划到胃袋顶端。无一例外。”
拿破仑仰靠在椅子上“听上去很疼。”
“凶手还有一个习惯。”卢克声音一沉,“他在杀人前会先给受害者喂药。”
“药?”
“迷药,模糊人的神智。”卢克皱眉,“但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掺有该类迷药的食物,我至今不明白凶手是怎么让受害者服下药物的。”
拿破仑点头“先喂药,然后开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