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静谧的墓地上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喘息。有硬物铲入泥土,一下又一下,闷闷作响。诺兰坐在窗后,俯瞰着那个披着黑色长雨衣的人一铲一铲地挖开瓦多佛小姐的墓。
风大了些,刮掉了雨衣人的兜帽。红色的卷曲长发散了下来,其中一绺被雨打湿,粘在了那人火红的唇瓣上。
贝拉夫人把湿发掖到耳后,接着将铲子嵌入棺木,一把撬开了棺盖。
天刚蒙蒙亮,诺兰已穿戴齐整下了楼。
黑莓从悬挂着的巢里探出脑袋“今天去拜访费舍尔吗?”
诺兰一边从挂架上取下帽子,一边点头“对。”
“不等等那个小丫头?”黑莓抬头望了望二楼那个紧闭的房门。
诺兰动作一顿,继而道“不用,让她睡吧。”
黑莓撇撇嘴“哎,她竟一点也不上心,就像死的人不是她,是别人似的。”
“黑莓。”诺兰不咸不淡地看了黑莓一眼。
黑莓缩了缩脖子,悻悻地闭了嘴。
出了鸟居,外头的天瞬间阴了起来。雨丝像雾,网住了整座多伦城。
摄岚街警署的大门敞开着,门边的石阶上蜷着两个流浪汉。诺兰径直踩上了石阶,走进警署。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西侧的房间,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动静。
诺兰拧开门把,推开了门。
门内,卢克和安普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报纸,鼾声如雷。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黑莓扯着嗓子在房间里飞了一圈,惊得睡梦中的卢克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着火了?”卢克一顿嚎叫,直到在看到门口处的一人一鸟,这才安静了下来。
“诺兰?”卢克搔了搔乱蓬蓬的头,“你怎么来了。”
诺兰挑眉“不是说今天去费舍尔的宅邸?”
卢克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对对对,你等等我,一秒钟!”他火速跑到盥洗室洗了把冷水脸,含了一口薄荷清新剂,手忙脚乱地刮起了胡子。
他一边忙活,一边后知后觉地想,咦,诺兰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拜访费舍尔?
忙活完毕,卢克抄起一件夹克披上“妥了!”却见诺兰站在黑板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分析。
“啊,我正要和你说我的最新发现。”卢克有些得意,“这些马车的轨迹……”
“都和费舍尔有关,是吗?”还未等卢克说完,诺兰已经说出了答案。
卢克一愣“诶,你怎么知道?”
诺兰不答,专注地看着地图上四散在多伦城边的七个红叉。马车的轨迹有了线索,马的轨迹却依然没有规律。
“除了这个,我还有别的发现。”卢克不甘示弱。
“嗯?”诺兰头也未抬。
“自从锁定了费舍尔,很多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细节都有了眉目。”卢克说,“前七位死掉的老爷们,看似平时没有交集,但在一件事上他们出人意料地一致。”
诺兰抬起头“什么?”
“寻欢作乐。”
卢克继续说“他们都有相同的癖好,喜欢收集美丽的妙龄少女。第一位被开膛破肚的是贝坎多大公,他出了名的好色,曾经在多伦城外秘密建起了一座寻欢作乐的宅子,后来被教会的人一举烧毁。第二位更是荒唐,光天化日之下在议院楼同时与六名少女作乐。接下来几位大同小异,都是私生活极为糜烂的表率。”
“说到私生活糜烂,就不得不提到费舍尔大人。这位大人生性风流,府上不知储了多少位风情各异的姑娘。但他出名不止因为这个。”
说到这里,卢克刻意停顿了一秒。诺兰显然已上了心“因为什么?”
卢克压低嗓音“传闻他身边的姑娘,没有一个活得长久。但凡被他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