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眼看十二点了,小兔崽子没准跑哪个网吧包宿去了,咱们真要在这里守一晚上呀?”又有人跟了句。
说实话,他也有点犯愁,正犹豫不决之际,刘汉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怎么样?有啥动静吗?”刘汉英问。
他叹了口气“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刘总,孟凯回家了吗?”
“没回家,老孟媳妇都快急疯了,刚刚孟媛来电话说,发现家里一把砍骨头的斧子也不见了,怀疑是被孟凯偷摸拿走了,我是真拿这爷俩没辙了,一个比一个犟,就这么点事,非要闹出人命来不可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刘汉英抱怨了一大通,最后说道“我刚才和介民沟通了下,实在不行,就得先报案了,至少得让园区的警卫人员多加提防啊,你别看小区有那么多武警,可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人都懈怠得很,真要是一时疏忽,让他把钱大人给砍了,那事可就闹大了。”
他嗯了一声,心里却不由得一沉。
报案当然是最省事的选择,把问题交给警方,所有人都解脱了,本来这件事和大家就没什么关联,完全是老孟家的私事,而且,孟凯在动手之前被抓住,总比在实施行动中或者之后被抓住要强得多,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
孟朝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一夜之间白了的头发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令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其实,从今天上午在看守所里见到孟朝晖的那一刻,这种感觉便时常出现在他的心里,尽管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我并没做错什么,而且我还一大摊子闹心事呢,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也没有任何问题,可当刘汉英说要报警的时候,这种感受愈发强烈起来,以至于根本无法控制了。
“不要报警,刘总,还是”他脱口而出。
刘汉英听罢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报警,可不能为了老孟这点事,把二三十人派出去值夜班啊,这毕竟是私事,说心里话,如果我要还是项管办主任,那一切都无所谓,可现在我是华阳的一把手,也得考虑下影响啊,况且,这小子今天晚上不出现咋办?明天还接着来?那岂不是没头了嘛!”
他略微思忖了片刻“这样吧,刘总,我自己一个人留下,其余的就都先回去吧,我刚才想了,咱们之前的思路不大正确,人多了也没啥用,你想啊,他如果真要是想报复钱宇,那我们盯着钱宇家不就完了吗?弄这么多人围着小区,无非是想在他跳墙进去之前截住这小子,要是能接受他跳进去被武警抓住的结果,那就无所谓了,我一个人就足够用了。”
刘汉英沉思了片刻,最后无奈说道“好吧,我们也尽力了,总不能一天24小时派几十人守在那里,孟凯这个混小子真要是翻墙而入,直接被武警抓了,那就是他自毁前程,也怪不得我们了。”
“那好吧,我这就让大家都撤了,我去雅萍姐家,她家的后窗,正对着钱宇家的楼门,相聚不过二十米,看得一清二楚。”他笑着道。
刘汉英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就今天一晚上,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挂断了电话,他用手台把领导的决定宣布了下,众人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走了个干净,他在车里默默的抽了根烟,驾车围着小区又转了一圈,一边开车一边想,如果我是孟凯,才不傻乎乎的翻墙头呢,可如果不翻墙头的话,又该怎么进入呢?
猛然之间,电影《疯狂的石头》中的一个桥段闪现在脑海当中,钻下水道啊,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就进去了吗?可认真一想,这个念头似乎比翻墙头还缺心眼。
下水管道分为两种,一种是污水管道,一种是雨水管道,污水管道是收集生活废水的,现在的小区污水管道都是封闭的,各种污水和秽物直接排进小区的化粪池,并不与外界相连。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