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春山 !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晒得知了声嘶力竭。
几个值守的小厮站得困了,都在墙边或是树下阴凉处打瞌睡,有站着的,有趴着的,也有蹲着的。
檀悠悠一路走来,瞧着这五花八门的偷懒方式,不由恶作剧心起,叫柳枝去门房拿了铜锣,使劲一敲,叫道:“太太来了!”
几个小厮俱都吓得魂飞魄散,昏头昏脑,仓惶逃窜或是呆头呆脑地站好,十分滑稽。
檀悠悠大笑起来,说道:“叫你们偷懒!为什么咱家院子里会被人放蛇,就是你们不上心!我要禀告太太,扣你们月钱!”
小厮们全都向她告饶,表示不是想偷懒,实在是昨天夜里彻查,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没能休息,这才熬不住的。
“有客人呢,都打起精神来,别叫人看笑话。”檀悠悠也就是提醒提醒他们,并不是真要和他们过不去。
正要去找檀同知,却觉着身后有异,于是回身往后望去,只见不远处抄手游廊下方站着一个男人,穿的青色箭袖长袍,身材十分高大威猛,脸被阴影挡住看不清楚。
他面对她这个方向站着,明明白白是在注视着她,而且让她很不舒服。
“那是谁?”檀悠悠是在自己家中,可没那么客气,当下指着对方询问小厮:“谁让他进来的?”
小厮忙道:“那是裴公子的随从,之前由厚德叔领着去了茶房歇息,想是吃好了饭过来伺候裴公子的。”
裴融的随从?怕是想要趁机仔细观察她这个未来主母为人如何,是否配得上他家主子。
檀悠悠一下子想起许多恶仆看不惯女主人、千方百计离间搞破坏的故事情节,于是指着一个小厮道:“既然是客人,必须招待妥当,你去陪他喝茶说话,老爷那边还要些时候。”
“是,五小姐。”小厮跑到游廊边,把檀悠悠的话转达妥当,邀请那人随自己去茶房喝茶说话。
那男人说道:“不必,我就在这里等候即可。”
声音并不如他外表体现出来的那般冷硬,反而带了一股子难以描述的轻飘,仿佛带了几分笑意似的。
檀悠悠听见这个声音,却由来打了个寒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胳膊上瞬间起来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小姐?”柳枝看她脸色不好看,忙道:“是不是日头太毒晒着了?小心中暑,咱们赶紧进去吧。”
“不。”檀悠悠不明白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但她可以肯定,一定和这个裴融的随从有关系,所以她必须弄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转过身,大踏步走到游廊下方,仰头看向那个裴融的随从。
这是一个身材粗壮高大的男人,肩上、胸上肌肉虬结,似是随时要把衣料撑破似的。
一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狭长上挑,黑多白少,鼻梁高起如鹰嘴,怎么看都是个不好相与的样子,唇角却是奇异地勾起,带了三分笑意,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被他这样盯着,檀悠悠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她没有退却,闲话家常一般微微笑着,温软和气。
“下仆知业,见过檀五小姐。”男随从对着她恭敬行礼,语气里仍然带着那种奇怪的笑意。
檀悠悠昂着小巧的头,笑道:“是树枝的枝吗?”
“不是,是知道的知,家业的业。”知业垂了眼,没有再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我还以为是树枝的枝呢,正好我家有几个下人名儿里也带了这个字,原来是知道的知啊……”檀悠悠话锋一转,偏了头看向知业:“你认识我?”
知业一怔,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下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