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凉秋晋升贤妃？流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甄大人不是常殿令吗？”

要说甄凉秋从女官变成嫔妃未尝不可，毕竟当年的那场甄选，她明明离着端王妃之位近在咫尺。

而后诸多事件发生，甄凉秋的婚事再没有人提起，仿佛她入宫本就是为了成为三部之一的主官。

与薛灵栖不同，身为人臣的抱负甄凉秋未必有，可她心心念念的富贵总是和女官一职有着不小的距离。

当年黎王主导的那一场闹剧，璋帝至今还记得，倘或抬举了甄凉秋，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璋帝怎么想都觉着自己这个主意不错，“贤妃不好，说出来还以为和覃贤妃有什么关联……

不若定个新朝的规矩，四妃以贵妃为首，德贤淑紧随其后，那甄凉秋就做个德妃好了。”

如此一来，就是抬了印融的位份，始终都有一个甄凉秋压在她头上。

流砚这才明白璋帝的意思，“陛下这是找个人看着印良娣啊。”

璋帝既然有心，隔日就将甄凉秋抬成德妃一事宣告于天下。

别说朝臣们，就是甄凉秋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甄凉秋自接手了殿内省，忙公务的时间多，见璋帝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她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入了璋帝的眼。

直到抬举印融的旨意一道下来，甄凉秋立时明白了自己在这其中的作用。

她忽然觉着自己可笑，以往跟在月绾尘身边的时候，以为会借着月绾尘的东风让自己更进一步，谁知月绾尘摇身一变成了慕王妃。

她明明是为着王妃的位置才入宫，不知何时她只能困在后宫，看着月绾尘荣耀加身，越是深思就越是恨。

后来她觉着自己或许这辈子都只能如此了，她看着身边的宦官因为得了白黄之物而欣喜，那么若是她也去享乐，那痛苦指不定会少一些。

她在宫中已经坐上了常殿令的位置，俸银不算少，可是捧在手里的金银，众人对她的奉承，令她头一回感到了满足。

待她年老之后，带着这一笔钱财归乡，最后葬在族中，便是她这一生的归路。

总是这般想，到后来就麻木了，连今时都无所谓了，那么再去奢望到年老时，只会让这一切看着像个笑话。

直到璋帝下了那道旨意，不管璋帝心中是如何想的，至少她七拐八绕地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那条路。

跟着月绾尘她也学了不少，旨意上同时封了她和印融两人，而且她还是在印融之上的妃，这其中的缘故也就不言而喻了。

璋帝挑了半天，特意把钟棠宫给了她，这可是以前和敬公主的寝宫，实在像是打了印融的脸。

既是明摆着的事，印融也能看得清楚，要说完全不在乎那绝对不可能。

梓桐见印融就处在爆发边缘，连忙把屋里的人都支了出去，“娘娘，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况且生气一点用处也没有。”

印融放下了手中金贵的酒器，深呼吸了好几回，“你说得对，我差一点忘了我在宫中的计划。

璋帝真是愚蠢，指望用一个德妃就能在我头顶作威作福，他实在想得太多。

你起笔，我口述，将宫中情形都给那人说个清楚，也好早日让我脱离这里。”

一提到那人，梓桐的神情就变了，让她来说，这天下最靠得住的人还是自己，可是她没有开口，只因她明白印融听不进这些话。

宫中又多了一位娘娘，身为皇后的赫连柔不意外也不伤感，她只知道自己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照看好腹中的孩儿，那是她的希望。

璋帝也不算太无情，就算是人不到，东西总是要到的，还在嘉合宫门口又多添了一倍的侍卫。

这事都是经过流砚手的，这些日子他可是忙起来了，好在最重要的事，已经有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