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殇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也一直逃不过追杀的命运。
死里逃生数十次,堪堪活到今天。
晚上七点,秦风陪唐笙一起去了慕家。
恶魔般的囚笼,依然如从前般华丽,却好像披了巫女婆婆的诅咒,盛况不再,恍惚间似是能看到落败衰退的青苔绒毛。
唐笙进门时,客厅水晶吊灯下,慕志宏正揪着齐兰头发一顿痛打。
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力气不比当初那两个肥婆子小。
他面目可憎,双目猩红,全身散发着,唔,唐笙第一次愿意用来形容他的男子气概。
初显老态的面容青筋突突跳动,硬如磐石的拳头从高处落下,一拳一拳发狠地砸向齐兰的脸,身体。
拳头打得不过瘾,他又抬起脚踹过去。
摒弃了文明人的所谓内涵,跟个喝醉酒家暴老婆的糙老爷们一样,啐了一口骂道
“你个臭女表子,背着我偷男人,制毒药。自己找死还要拖我下水,我毕生奋斗的这点家业,全败在你这毒妇手里。一条腿踏进棺材还他妈偷男人,你怎么不去死!”
年纪越大,人越是有执念。
慕氏对于这个年纪的慕志宏而言,早已不仅仅是一份事业那么简单。
那是他抛妻弃子,泯灭人性所换来的全部,是他后半生坚持的信仰。
信仰毁灭,精神坍塌。
他连最后的理智和克制也失去了,曾经的罪恶和所有的被他刻意忽略的过往,冲破禁锢的枷锁,朝他整个人袭来。
尤其,抬头看到站在门口唐笙的那一眼,脑中猛然断了根弦。
乖巧漂亮的女孩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平静地望着他,那般清澈,那般干净。
一眼万年,恍若隔世。
女孩背后是万家灯火,他从那些细碎的光芒里,看到了曾经那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女子倚着一扇破旧的木门,秀丽的脸庞仿佛被上帝抚摸过,温柔似水,暖如春风。
她温温静静地立在晕黄的光线里,翘首以盼着的是他的方向。
当年轻的他出现时,女子眼中光芒璀璨,朝着他浅浅一笑,秀美的容颜刹那间风华盛开,美艳不可方物。
“丽丽……”
不自觉的两个字出口,唐笙瞬间黑脸,慕志宏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对上女孩那道平静又沉寂的眼眸,混沌的大脑立刻变得清醒,连忙改口“笙儿。”
话一落地,地上痛哭流涕,又惊又怕的齐兰猛然抬起了头,青紫交错的脸上挂着来不及收拾的狼狈,扑过去
“是你?你来做什么,啊,你来做什么?”
唐笙蹙眉,齐兰看到她的反应太大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人刚刚一闪而过的是惊慌?像是害怕她抢走什么似的。
她有些好笑,亲子关系都断了,齐兰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是这样想,她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进门,秦风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
跨过门槛,唐笙就不愿意再往前,朝慕志宏扬了扬下巴
“我来做什么,得问你啊?”
方才的影像仿佛还未褪去,慕志宏看唐笙的眼神仍然透着点恍惚,慢吞吞说
“笙儿,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
唐笙不止一次在梦里梦到过这样的场景,这句话从慕志宏嘴里说出来。
梦里,她面对此情景,每次都是潇洒又果决地指着慕志宏
不需要,本姑娘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迟来的道歉太廉价,我不稀罕。
但她发现,梦就是梦,与现实有差别。
她没那么洒脱。
尤其,慕志宏这句道歉,并不那么纯粹,他有求于她。
心思百转千回,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