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与青草的味道,倒也别有一番别致味道。
这里,她曾来过一回,隐约记得,琅琊山又许多的小溪,左前方就有。
一路过去,似熟悉又似全然的陌生,如在梦中。
果然有小溪顺着微微高斜的山脉流淌着,浅的很,踩下去大约知道脚踝而已,只是这里人烟少,没什么污染破坏,溪水清澈的很,几尾鱼儿在里头摇头摆尾,自由自在。
她伸手去捞,捞了个空。空灵而茫然的一笑,喃喃低语,“恰如当年一般。”
心下莫名起了一片酸楚,眼角缓缓垂落一滴泪,在羽睫停了停,低落在水中。
朦胧的眼眸看着波纹摇曳的水面,脑海中昏昏沉沉的,恍惚间被带回了当年的琅琊山,那是一个春日的围猎,春光明媚,小溪潺潺,漫山遍野的花朵,山间云雾蔼蔼,隐约有她欢愉的身影,笑着奔跑在这片天地间。
她的身后,跟了个人。
她晓得是李彧,可她想看清楚,却发现记忆愈发的模糊,当时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不记得了。
李彧带给她的,不过虚无的欺骗,也没什么可记得的。
忘了也好。
徐悦拾起她的手,取了帕子替她擦拭沾了水的广袖,侧首看她,黑眸顿住,又见她迷离神色。
琉璃一般的浅眸中翻卷着微妙的情绪,压抑着的痛苦,水面映射出的光线落在她的眸中,湛然带了粼粼水光,闭眼间,泪珠被清澈溪水席卷。她平日总是淡然的,这一番无奈与悲悯,带着深沉的哀恸之色,好似完美的面具乍然破裂,露出她遍体鳞伤的本来面目。
当年?
她,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么?
他想知道,趁着她迷惘时,他问了一句,“你和谁来过?”
“李彧……”灼华下意识的回答,又戛然而止,抬眼见丈夫眸中闪过一抹受伤神色,她一惊,心尖微痛了一下,侧身搂住他的颈,与他紧紧相拥,“没有,一场虚无而已,只想同你在此处。”
你同李彧何时来过?
你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你是否心中还有他?
徐悦想问的太多了,可见怀中娇软低语的人啊,终是问不出来了,他叹息一声,带了无尽怜惜和无奈,把摇曳晃荡的信任重新磊的结实些,交托到她的手中。
皇帝急招,徐悦去了王帐,留下了护卫,叮嘱了倚楼和听风小心伺候着。
顺着溪边走了一会儿,灼华准备回去,却见李彧迎面而来。
灼华想起方才,觉得,若是徐悦要是晓得她和李彧单独相处,怕是要打翻醋坛子了,于是提了裙摆转身就走。
李彧大步追上,挡在了她的前面,“只是同你说说话,那么多人,我不会怎么样的。”
临近傍晚,大家都出来走动,若是让人瞧见他们你追我逐的怕是更难看。
灼华皱了皱眉,“你退远些。”
李彧顺应她的话,退后了三步。
这几个月来,朝中大员更迭变换,李彧和李锐情势越发胶着,斗的如火如荼,却依旧不相上下。
除去了闲散王爷的皮子,肃清了江西官员、协助蒋橣整顿了户部、平了两桩冤案,他倒也做出了几件漂亮事。
如今皇帝面前,他正是得宠时候。
灼华冷淡道“这时候不在王帐待着,出来做什么。”
李彧看着她,眼神如云,“父亲有事要与大臣商量,不叫伺候着。”
数月不见,她似浑然变了一圈,眉目间迤逦清艳,恰似春日明媚光耀,眸光依旧清冷,却又不似清冷,仿若拢了一层薄纱,漾着半透明的水色,氤氲透骨的柔色。
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徐悦么?
“徐悦方才也去了。”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