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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他嘴唇颤抖,不知该再如何回答她。
乔沐元已经不需要他回答,因为他已经回答过一次,在那处手术室里,他差点开枪自尽。
这一次,碧落黄泉,终究是同生共死了。
乔沐元在黑暗中摸到他的下巴,又顺着他的侧脸线条摸上去,良久,她微微直起腰,寻到他的唇,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纪长慕,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私心,无条件、无原则地喜欢我、宠着我、对我好。如果飞机出事,下辈子你来找我,我们就约在一棵樱花树下见,但到时候我不一定会喜欢你,当陌生人也好。”
说着,她轻轻笑了。
“好。”纪长慕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乔沐元没有推开他。
她知道她心里被纪长慕占据的那一块,永远都没有被别人填补的可能。
年幼相识,又如何简简单单将一个人忘记。
这个吻,缠绵悱恻,绵绵无绝期。
如果今日就是终点,纪长慕知道,自己再无遗憾。
他抱紧乔沐元,吻够了将她压在胸膛上:“阿元,闭上眼睛睡一觉,睡醒了天就亮了。”
“好冷啊”
“抱着我。”纪长慕已经用大衣将她裹住。
“飞机是不是还在气流里打转。”
“我不清楚。”纪长慕知道情况不太好,但他不会说。
如果一直在气流里出不去,燃油会耗尽。
乔沐元睡不着,她的耳边全都是“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不停有杯子碎掉,还有小孩不安的哭泣声。
乘客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有人甚至想冲向驾驶室,好在被空乘拼命拦住。
乔沐元好几次在干呕,她的胃部和腹部都受不了了:“纪长慕,我好难受,快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冷的话就把手放在我的毛衣里,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现在也可以。”纪长慕试图缓解她的情绪,“你摸摸看,现在仍然有腹肌。”
她没有力气动,纪长慕握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毛衣。
果然,她的手很凉很凉。
一碰到纪长慕的身体,乔沐元的手指头微微蜷曲,她也笑了:“纪长慕,还有别的女人摸过你吗?”
“没有。”
“你也很冷吧?你把衣服都给我了。”
“我扛得住。”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在冷战。”
“还能原谅我吗?”
“只要我们都活下去,我就原谅你。”
生与死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风雨浪涛再大,也敌不过生离死别。
乔沐元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双肩颤抖,很冷很冷,而且她的头很晕,她很怕下一秒会失去意识。
纪长慕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她。
原来当上天要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接受命运的摆布。
“阿元,我很爱你。”他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嘴唇擦过她的耳廓。
伸手不见五指的客舱里,她看不到他,但她搂住了他的腰:“纪哥哥”
犹如一阵电流滑过心口,有生之年,他还能再听到她叫他一声“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