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阿姨姗姗来迟，一等就是20分钟。

“不好意思，结束后还有几位股东留下来找我，延误了一些时间。”

“做了董秘不轻松吧？”张温芮把黑森林蛋糕推到秋学姐面前，再吩咐服务员可以端上点好的拿铁了。

“你也知道股改的周期很长，方案一改再改，大股东盯得紧，前一阵子去交易所参加培训，每天要开好几个会。”王秋雨叹了口气，她大学毕业被这家公司录取做财务分析，一路踏踏实实升到现在的这个位置，算是董秘圈子里比较幸运的那个。

安贝琳觉得这个时候的秋秋阿姨看起来更亲切些。可能在同龄人面前，退去了硬撑的伪装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王秋雨说在这个位置上压力与日俱增：“之前去交易所听讲座的时候，坐我周围的人都在40岁以上，女董秘更是屈指可数，他们一见面就能寒暄，我只能坐着干瞪眼。”

这时候，服务员将咖啡端到王秋雨面前，她低头看着杯中的拉花舒心一笑：“你还记得我上学时候最爱拿铁。”

同样是在这个行业摸打滚爬过来的人，很容易在怀旧中变得惺惺相惜。张温芮想起之前和秋学姐一起参加模拟沙盘大赛的日夜，两人的革命友情被瞬间点燃。

“还记得我大一的时候你带我入门，这么多年过去你真刀真枪干上了，真替你高兴。”

“小芮你知道吗，走到现在我觉得最开心的时光还是我们那几个人一起备赛的日子，你会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而我更多是求稳，不过这些年也证明了有努力就会被人看见。”

王秋雨在大学时代是校沙盘队连续两年的主力选手，带领校队拿下省级三连冠，大四时她推举了张温芮继任队长职责。两人曾联手代表学校杀进国联赛本科组第四名，在学校并称“大小司令”，至今都小有名气。

安贝琳听着学霸们的叙旧茶会，实在插不上话，甚至她希望自己是一个隐形人，不敢有过多言语。她只能边听边一口一口喝着续杯的特饮，心想在她的熟人圈里大概也只有妹妹可以一较高下。

“我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咖啡换成了美式，其实我根本不喜欢那个味道，习惯这种东西是很从众的，以为嘴里苦一点心里就好一点。”王秋雨说这句话时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自嘲，她发现已经离过去的自己太远了。

“但我们变成了更好的自己不是吗。”张温芮微微一笑，她明白秋学姐的字面所指，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感慨过：“不像他们小孩子呀可以不计后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安贝琳感受到两束目光同时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个小透明终于被记起了：“但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烦恼呀。”

哈哈哈哈，阿姨们被安贝琳逗乐了，阴霾一扫而空。眼前这个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妮子让王秋雨想起了多年前初见张温芮的样子。

“小姑娘和董事长对话的时候，像当初在学校图书馆的咖吧里见到你时给我那种的感觉。”王秋雨摸了摸安贝琳的头发，四目相对，然后转头对学妹说。

“她当时说想学炒股的时候也吓了我一跳。”张温芮侧头托着腮，懒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己和腹中的孩子相处的画面，眼睛里透着柔光：“小琳，要有想问的可以现在问问你秋秋阿姨哦。”

安贝琳看到温芮阿姨疯狂朝她使眼色，一时间却愣了神，心跳有些加快，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是妹妹在就好了，这个场合真的应付不来。安贝琳回忆着昨晚的课堂，似乎有一个问题困扰了她们很久。

“为什么有些上市公司一直亏损，股价会被不断追高？”

张温芮和王秋雨互看了一眼，如果和一个成年人讨论这个话题可以很好说明，无非是投资者看好公司未来的预期或存在资金炒作，但要如何和一个孩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