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细小的呼噜声，司爵侧过头，发现文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一根手指还放在嘴边。

他翻过身，双手撑在文娱脑袋旁，将她整个人罩在身下。盯着她看了会儿，司爵突然恶劣地捏住她鼻子，等人不适地嘤咛，他才收了手。

“不是吃就是睡，猪。”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司爵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别墅一楼还是一派热闹景象，文父文母正分别和人交谈着，司爵看了眼怀里的人，想了想，还决定先把她抱上楼，于是穿过人群，径直往二楼卧室走去。

司爵的卧室在二楼过道的最里面，过去时，他会路过他父母的卧房。

“孝民，你下一次画展在哪里展出啊？”司爵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声音从她卧房里传出。

他身子一僵，转头看向房门，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离开，不然他会后悔，但脑海里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停下吧，你会听到你想要的答案。”

司爵踌躇不前，犹豫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偷听。他通过门隙，偷偷看向房间里面。

司母侧对房门坐在床边，浅浅笑着，说话时，神色和嗓音都格外温柔，是司爵和司父都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好，等你的画展出那天，记得来接我。”司母含笑对电话那头的人道。

有个想法在司爵脑海中慢慢成形，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紧咬下唇，使劲摇头，阻止自己再胡乱猜想。

“孝民，”司母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我想我们的女儿了，如果她还在，现在应该也小学毕业了。”

一根棒子当头砸下，司爵瞳孔剧烈收缩，往后退了好几步，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走，他手臂乏力，快抱不起怀里的人了。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司母低低的啜泣声传到司爵耳里，“我每晚都会梦到她，她小小的，抓着我的手，哭着问我为什么放弃她，连让她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不给。”

难怪她这么喜欢女孩儿，难怪她对他这么冷淡，原来如此。

司爵惨淡一笑，手臂脱力，文娱就这么从他怀里掉了下来，“哐当”一声，她生生被砸醒了，好在是屁股先着地，脑袋没怎么砸到。

不过她也被砸得不轻，懵了一阵儿，嘴一瘪，便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她哭声响亮，惊了房间里的司母，也惊了楼下的人。

司母慌忙跑出房间，看见文娱的惨样，连忙把人抱起，随后劈头盖脸就向还在发怔的司爵骂去，“你摔了她？你怎么连抱孩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司爵红着眼睛看着她，他今天才满十岁，他也还是个孩子啊。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一群人上了楼，将司爵和司母围住。

“怎么了？”文母慌慌张张拨开人群，挤到司母面前。

“他摔了小娱。”司母气得不轻。

司爵垂下眼帘，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既然喜欢别人，为什么还要嫁给父亲？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