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身子有片刻凝滞,不过她迅速遮掩过去,继续尖叫砸东西,只是因为精神病院的特殊性,病房里面没有尖锐的、或任何具有潜在危险的物品,所以乔乐只能反复砸枕头、砸被子。
姚警官慢慢起身,在乔乐戒备的眼神下,他抽走了她怀中的枕头。
“刘刚你认识吗?”他单刀直入。
这个名字乔乐听都没听过,所以她下意识就想说不认识,话已经到嘴边了,她及时反应过来自己精神病人的身份,把唇抿紧,仍旧用戒备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人。
与乔乐对视一会儿,姚警官似乎刚想起什么,轻轻拍了下头。
“差点忘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刘刚,“说名字你可能很陌生,但见到他本人的照片你肯定就有印象了。”
为了避免乔乐视线闪避,姚警官直接把照片送到了离她眼睛只有大约一分米远的地方。
只看刘刚的脸,乔乐还不一定会记得他,但因为他独特的黄色头发,乔乐立马就想起,这个人就是之前听她吩咐,剁掉了朱兰手指头的那个。
乔乐瞳孔当即一缩,脖子也条件反射往后缩。
人虽然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但有些本能反应,是藏不了的,譬如看到刘刚照片后,乔乐的反应。
姚警官不明含义笑了笑,把照片收回,“死者身上除了有棍痕和勒痕,我们还发现,她的右手,少了一根手指头……”
乔乐眸光微闪,手攥紧身下的床单。
“法医鉴定,这不是新伤,这次杀害朱兰的嫌疑犯是刘刚,交代案情的时候,他顺便和我交代了之前做过的一些事,说来也巧,那些事中,有一件还与乔小姐你有关。”
话音落下,乔乐攥着床单的手指骨节已然发白。
她恳切希望事情不要如她想的那般,但偏偏她就听见姚警官紧接着说“你还挺孝顺的,哪怕你舅母为人刻薄,你也帮她还清了高利贷。”
他话没有点透,但乔乐明白,他知道了她曾让刘刚做的事。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刘刚的口供,并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朱兰的手指头是她让刘刚剁下的,但保险起见,乔乐还是认为得好好利用她现在这个精神病人的身份。
她是精神分裂症。
所以,性格古怪,阴晴不定,是很正常的,而这样乖乖坐在这里听人讲话,反而不正常。
蓦地,乔乐扑到姚警官身上,一边捶打他,一边大骂他“负心汉”。
“我那么喜欢你,掏心掏肺对待你,你竟然喜欢上了其他女人,你这个负心汉!渣男!”
姚警官没功夫陪她做戏,所以当即抓住了她两手手腕,不让她再有机会打到自己。
“知道你这算袭警了吗?”姚警官声调冷硬。
乔乐不听,手动不了就用脚踹,踹完又低头咬他的手。
就算被咬的地方尖锐疼痛,姚警官也并没有松手,好一会儿后,乔乐自己松了嘴,继续骂他“渣男!负心汉!你对不起我!”
姚警官冷笑两声,将乔乐甩开,“你最好一辈子都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不然,法律总会找上你。”
乔乐恍若未闻,还想再去打他,但触及他满含警告意味的眼睛后,她又没敢再这样。
“或许你曾经是受害者,但这并不是你成为加害者的理由,谁打破法律底线,自有法律惩罚,而不是由着人去以暴制暴。”姚警官定定地看着她。
听了这话,乔乐只想笑。
此时此刻,她很想质问眼前这个正义凛然的人,在她被同村其他小孩嘲笑戏弄,在她被那个刻薄的舅母责骂鞭打,在她受尽无数白眼委屈时,为她伸张正义的法律在哪儿?
没人能帮她,除了她自己。
所以,只有她不断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