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片天空璀璨耀目,这里是消遣娱乐之地,各色的人各色的味道,风都不干净,满是香水味和酒精气息,季平舟忍受不了这样的空气,却还是站着,茫然瞥着方陆北,“我怎么了?”
白天被方禾筝因为别的男人甩了一巴掌还不够,晚上还要来这里被她的哥哥教育。
季平舟心底的自嘲方陆北听不见,只觉得他的理直气壮可笑,“你能怎么,你永远都是对的,我们可不敢说什么,行,今天算她运气好,带走吧,下次让我见到,可就没这个好运气了。”
“你在说什么?”季平舟是喝了酒的,但还不至于到买醉的地步,神态到意识都是清明的,眸光也干干净净,落在喻初脸上的时候带着不耐,“她不是来等我的,我没叫她。”
喻初心被一捏,忙站过去,“舟舟哥,我就是来等你的。”
“等我干什么?”
“接……接你回家。”
这是在顺着方陆北刚才的话说了,他忍不住发笑,“季平舟,你怎么一天不如一天了,怎么,还怕我告诉禾筝不成,放心,她压根不在乎。”
季平舟瞳光暗淡,语调轻飘,“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但是我没叫她,我有腿,不需要人接。”
“话说得真好听,那以前干什么天天消遣禾筝?”
这话只是出于愤慨脱口而出,是骂他,却没想到季平舟竟然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因为喝醉了就想见她。”
方陆北眼睛放大了一圈,也没了涵养,直接破口大骂,“我看你真是喝多了!带上你的小妹妹快滚,碍眼。”
“我没叫她。”季平舟这时候又成了个跟他有商有量的朋友,“别往我身上推,也别跟着我。”
“你搞没搞错?”
别说是方陆北,连喻初也不相信季平舟会狠心到这个程度,他明知道方陆北不会让她好过,还这般无所谓。
就算她做过坏事,也都是为了他。
仰着脸,她眸中蓄满了泪,季平舟却一眼没落过来,始终不聚焦,好似人都掉进了某个时空的黑洞中,语气极轻,“我说了,我没叫。”
喻初耳朵轰鸣,手紧紧扯着季平舟的衣服,心中尚存一线生机,“舟舟哥,我听说你心情不好才过来的……怕你出事……你别赶我走……”
她不能怪季平舟的漠然,矛头就落在了方陆北身上,悄悄瞪过森森一眼,像恶鬼似的。
方陆北也冷笑着,不吝啬自己的嘲讽,“你还能再做作一点吗?见过那么多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反胃的。”
不用方陆北说。
季平舟已经躲开了喻初,无视她的渴求与眼泪,决绝冷冽,这次连方陆北的调侃都没有理会,直接漠然离开。
跟禾筝分开后他就来了这儿,不是来寻欢作乐,为情买醉的,是有正事要办。
但也的的确确没忍住喝了两杯。
坐进车里,他忍不住倒在方向盘上,坚硬的盘身透着丝丝冰凉质感,贴在脸上,倒有些舒适,可以往每次喝醉,都是禾筝来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