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乔儿摁住她的手,“我不想告诉他,找个日子,去做了。”
“这怎么成?必须要让他知道。”
这事不能听乔儿一个人的。
可在她看来,让不让方陆北知道都是一个结果,“他知道又怎么样,不过是多一个陪同手术的人。”
禾筝停住手,开始冷静思考。
她是亲自陪方陆北的女人去做过流产手术的人。
知道他的狠心。
那也是冬天,她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个女人,方陆北的车就停在一旁,他却连下去慰问两句都不肯,不光是这一桩,他读书期间也有过这样的事,现在又轮到了乔儿。
从前那些女人禾筝跟她们素不相识。
自然心狠。
可面对乔儿,她做不到那样冷血。
“万一他想留下来呢?”
乔儿静静摇头,晴天霹雳的劲儿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心寒,“你是他亲妹妹,应该知道的吧?以前怀过他孩子的女人不少,他有哪个同情过,心软过?我可不想当怨妇。”
“你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分手的时候仍然是跟方陆北撕破了脸的,话说的那样决绝,唯一的区别就是太不识抬举。
她眨眨眼,拉着禾筝重新躺下,已经做好了伤害这个小生命的决定。
房内灯光全息,黑暗层层笼罩。
乔儿枕头微湿了,“刚才看到结果的时候,我还真想过把孩子生下来,大不了我自己养,可又想,要是以后他长大了问起爸爸,我该怎么说?”
那时候的方陆北又在哪儿?
连禾筝都能预想到那样的情况,或许他已经结婚生子,又或许还在花丛流连。
泪水挤在眼皮中,乔儿尽量不让自己难过,“我从小就只有爸爸,我知道那样的生活不好过,所以我不要我的孩子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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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做了决定。
就很难改变。
医院人太多,只是抽血化验就花了不少时间。
乔儿紧张不减,脸色一直不好,从踏进医院后就怕的不行,紧紧攥着禾筝的手不放。
出单子时禾筝坐在外面等待,没几分钟乔儿便拿着那几张孕检单走了出来,失魂落魄的险些摔倒,好不容易坐下来,情绪却几近崩溃。
已经临近午后。
这一层的化验处关了门,没什么人。
她们两个的身影便格外显眼。
喻初误打误撞走错地方时,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处的禾筝手里拿着孕检单,一字不落地将单子上的信息看了一遍,很快便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
纸张弯曲时。
显露出了一部分孕检出来的影像。
纵使没亲身经历过,喻初也知道那是什么。
禾筝跟乔儿刚走,喻初后脚便拿着一些治头疼的药走出医院大门,外面早早有人在等着她,在送她走这件事上,季平舟一天都没耽搁,又怕叫喻家人来会偏袒喻初,便紧急让裴简回来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