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教我的。”
上次见到季舒。
她亲口说季平舟现在地位不同了,连她这个亲妹妹都不敢直呼名姓了,要她也谨慎点,这才有了这个阴阳怪气的称呼,季平舟忍不住轻讽,“我回去就教育她。”
“可魏叔叔也是这么说的啊。”禾筝掰着泛软的指甲,暗自嘀咕。
“你既然跟魏叔叔打过电话,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魏业礼要疼禾筝许多,是季平舟比不了的,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她却一直没能习惯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我能怎么跟魏叔叔说,难道要说不想看那些来海选的人胸口碎大石吗?”
这个口,实在难开。
季平舟能够想象禾筝的苦恼程度,他虽然能见到魏业礼的时候也不多,但帮忙提一嘴也不是问题。
“我可以帮你说说话。”
“真的?”禾筝蓦然站直,事还没个谱就觉得肩上轻了不少。
听出她声音里的欣喜,
季平舟不再跟她较劲,“你是我老婆,不帮你帮谁?”
就算她还没答应,他却已经自动将她归位,所给的爱,也早就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能够衡量的。
站在阴风阵阵的楼道里,台阶布满旧日灰尘,禾筝肩上也落了墙灰,听着话筒里季平舟的语气,恍惚让她觉得,就算有一天她背叛,离开,他仍然会如此,不计一切,拱手送出自己所有的好。
可她却未必能一一偿还。
季平舟在言谈举止方面从小就有造诣,他若是想,也能将难以启齿的话经过润色比方,再以生动有趣的方式说出来。
这也是禾筝当初迷恋他的地方之一。
他帮忙说情。
魏业礼第二天便主动打了电话过来,电话里笑着称“舟儿那样说,我不宽容也不行啊。”
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禾筝的的确确得到了一天的空闲。
不止是她。
从外地赶回来的方陆北完成了项目交接,也是年后第一份重大工程,他完成的不错,得了贺云醒两句夸赞,也终于能回温柔乡温存几天,可回去的时候却也发怵,生怕乔儿脾气又上来,拿一些小事跟他吵。
在回去前。
禾筝特意提醒了他,过些天就是乔儿孕检的日子,不能忘。
现在这个孩子有多重要,他们都该知道。
浪荡的秉性还没从方陆北的骨子里彻底褪去,他摆摆手,显得不耐烦,“我知道,这还要你提醒,我可是孩子爸爸。”
禾筝没能找机会将那天带乔儿回家的事告诉他。
他却来劲,东扯西扯,到了家门口还要说“你少管我们的事,管管你自己,舟舟那儿,抽时间去看看。”
男人之间总有些隐喻的秘密。
这是禾筝以前就知道的。
“我们挺好的,有什么可看的?”
下车前,方陆北抛给她晦涩难辨的一眼,“缺心眼吧你,我能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