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的菜算是要浪费。
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流失了起初的鲜美。
禾筝没有胃口,脸色极差,魏业礼陈述的缓慢,但已经在替她拨开云雾,“筝儿,我告诉过你,你母亲对我有恩,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至于喻初那里,她是个意外,她家里跟我是竞争对手,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
“那秦止呢?”
虽然喻初的话有待考究。
但既然见了面,她就不怕问出口。
魏业礼表情闪过难堪,“他是喻初表哥那边的人,你不知道吗?泼硫酸的事就是她表哥帮她雇人做的,秦止假装是你朋友,其实在背地帮着别人,这种小人,不该收拾吗?”
“如果是这样,就误会了。”
他轻蹙眉。
大约知道了禾筝这趟来的真实目的,“硫酸那件事秦止告诉我了,他真的是我的朋友,您不要因为我迁怒他。”
“可他的确是小人。”
良久的静谧让魏业礼先对自己疼爱的孩子心软下去,他从不曾苦口婆心地劝过什么,这次却破了戒,“他在你跟舟儿中间挑拨插足过不是吗?”
“那时候我跟季平舟已经分开了。”
又哪里来的插足一说。
禾筝理解魏业礼的良苦用心,沉沉将郁结的气压下,“您放过他吧,他没对我做过什么坏事。”
喻初她不管。
可秦止怎么说都是宋闻的朋友,他们是从小的挚友,就算是宋闻在,也不可能这么袖手旁观,魏业礼能理解禾筝这么做的用意,他不强求什么,“既然你开口了,我就会考虑。”
“谢谢。”是真的要谢谢他,禾筝眼中沁上湿意,她从小没得到过太多的关怀,除却宋闻给的,季平舟给的,便是魏业礼由心的慈爱,“我总不相信会有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所以总疑心,哪里说错了,您不要怪我。”
“怎么会呢?”
魏业礼敛着笑容摇头,尽是对禾筝所受过苦难的心疼,“叔叔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后半生都是用来弥补你的。”
餐厅院中央旁有一排喝茶的吧台,装潢中西结合,不如里面的菜式那样正宗,反而有些不伦不类了。
季平舟从前不爱来这种地方。
可要等禾筝。
便只能在这里找了位子坐下来。
茉莉茶香味黏带着苦涩,也没有那样香醇,只尝了一口便对味道大失所望,他放下茶杯,再没拿起来,禾筝出来时便看到他在对着一杯凉茶发呆,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身后出现,“怎么不进去?”
循着那道声音,季平舟才转过脸,眉间郁结很重。
下意识便握住了禾筝的手,好在是有温度的,那语气,颇有点难舍难分,“怎么这么久?”
“跟魏叔叔聊了会儿。”禾筝抬手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开,“魏叔叔说他还要等别人,让我们先走,走吧。”
才走没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