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场出来的那一刻,季平舟就是放弃了她的生命,怎么说他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禾筝不相信他会不难过。
“你姐姐的事……”
“不要提她。”季平舟半捂住禾筝的耳朵,“自作自受。”
他对季言湘是恨到了极致。
那么多年对她的好,也都跟着喂了狗,这样的人,早晚都是祸害。
提起她时,季平舟藏不住的烦闷,跟禾筝说话,又成了他原本的样子,透着温暖,“那天,她是不是还打你了?所以才会把你锁在柜子里?”
混乱,拥挤,嘈杂。
还有冰冷。
这都是那天关于禾筝回忆的字眼,“很多我都忘了,只记得你刚走,她就冲了进来,什么都没说,就拽着我去房间里,我挣扎,她还是不放手。”
“火呢?”
“是她点的,她抽了我两巴掌,我有点晕,就……就踹了她一脚。”
在季平舟赶到前,卧室里早已一片狼藉,也是禾筝那一脚,把季言湘踹的摔到,崴了脚,她起初以为没有大碍,在把禾筝锁起来之后就想跑,谁想到太着急,会突然从楼梯上滚下去,导致无法行走。
这对禾筝来说是噩梦。
季平舟不想她多回忆,“不用害怕,是老天都看不过去,惩罚她。”
房内的药味很重,但好像跟季平舟在一起,就是会闻到这种味道,微苦,很涩,吞咽的时候是割喉咙的疼,起初治愈的过程一定不会很愉悦。
可治病,吃药,是少不了要这个程序的。
日复一日之后,才会发现,他真的能治愈她所有创口,是一味苦药,也是一味良药。
谁都不爱吃药,禾筝也一样,可谁都不能不治病,她更是。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耳朵贴着心脏,长长久久的聆听他鲜活的心跳。
抓紧了衣摆,她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没来之前,我很害怕你因为季言湘的死,而跟我分开。”
听到她的哭腔,季平舟又觉得心颤,“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隐隐犯困,倦意浮上心头,禾筝没能回答季平舟那个问题,便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姿势很别扭,早上醒来一定会扭到脖子。
可她也累了好几天。
也是从火场里出来,没有片刻的休息,便赶了过来,提心吊胆,生怕给他添麻烦。
才闭眼休息会儿,季平舟实在舍不得把她弄醒,尽量将自己的手垫在了脖子下,能禾筝睡的舒服点。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
一个人手僵硬了,一个脖子扭了。
都没好到哪里去。
禾筝掐着点离开医院,没碰见央姨,走下楼,却在必经之路看到了一早就守在这里的程家树,他手上拿着一张体检单,等到禾筝,仰头望去,眼神迷蒙。
“你……”禾筝一时被塞住喉咙,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怎么还没走?”
“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