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商园那扇牢笼一样的门,禾筝还是不愿意踏进去,所以就算到了,也只是站在门外,给季舒打了电话。
知道禾筝到了。
季舒终于有理由赶走季平舟。
她气冲冲地走下楼,他们的确开了一瓶酒,裴简是有错愕的,怕她事后怪罪,季平舟只有嫌弃,藏不住的嫌弃。
“嫂嫂到了,你还不回去?”
她叫禾筝来之前没打招呼。
季平舟的手机也已经关机,没收到禾筝的信息,猛地站起来那一下,像是要揍季舒。
“你叫她来做什么?”
“你们喝醉了怎么办?”季舒环着臂,理直气壮的,“我可伺候不了两个醉鬼。”
侧过身。
她满脸不耐。
“好了,快走吧,外面很冷。”
禾筝来了。
季平舟自然多一分钟都坐不下去了。
这段路被无限拉长,季平舟走到正门外时,禾筝已经站了将近二十分钟,手掌埋在口袋里取暖也不管用,双脚也已经冻僵,抬步都很迟缓。
手上却还没忘记替季平舟拿着围巾。
见他出来,禾筝脸上才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原先健康的唇色泛起了白,隐藏下身体的不适,她上前将围巾递给季平舟,“把这个戴上,冷。”
“知道冷,还这个点出来?”
他不想责怪她的。
可话一出口,语气不自觉便加重了一些。
想收回来,却已经看到了禾筝眼底受伤的神情,“……季舒说你在这儿。”
鼻尖动了动。
是嗅到了他身上的酒精气味。
“真的喝酒了。”这句是质问,下一句,就是自责,“我让你这么不开心了?”
季平舟拿着围巾却没戴,而是圈在了禾筝脖子上,“可不是吗?就会惹我生气。”
嘴上这么说。
手握住了禾筝的手指,是彻骨的冰凉,凭借着这温度,也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
这下轮到了季平舟难过,“下次不要听季舒的了,她让你来你就来?”
禾筝幽幽叹气,“我怕你不回去了啊。”
以往每次惹他生气,最糟糕的时候,他就会彻夜不归,接着第二天就会有人嚼舌根,故意让她听见,听见她留不住丈夫,让他彻夜不归,不知道又跟哪个女人去了酒店。
说来也是,跟谁在一起,都比跟她在一起要舒心,那些女人会讨人喜欢,手段和花样都多。
听见这些的时候,她是疼的,一点点被撕裂的疼,但当季平舟回来了,还是要佯装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对他笑。
但他很早就不吃她那一套了。
所以禾筝次次都要看他的脸色,才得以存活。
那样的日子压抑又黑暗,她不愿开始第二次。
在季平舟看来,她根本是多虑了,“我哪有去找别人,这不是,怕你乱想,还得来裴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