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开了嗓叫了一声。
深深看到乔儿,手抖了抖,汉堡险些掉落,他着急地想下地,奈何台阶太高,他试探着去伸小胖腿却一直踩不下去,急得要哭出来。
要不说方陆北打心底里就是个混蛋。
小孩急得要哭,他偏不伸手。
冷眼旁观,以看戏的姿态等着乔儿主动走过去,她恨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抓心挠肺。
毕竟那是她的小孩,她得过去帮忙。
走到了方陆北面前,乔儿没给他一眼,伸手将深深抱下来,他平安落地,抱着乔儿的腿说谢谢。
继而很傻很天真地回过头,对着方陆北说“叔叔,这个就是我乔乔阿姨,谢谢你给我买汉堡吃,她会给你钱的。”
在乔儿眼里他不是叔叔,根本就像是个拐卖儿童的。
关键是深深还真的傻地跟他介绍。
黄昏落了,一半的月亮探出头来,地上是一片银光,方陆北半掩着睫,似笑非笑的,“嗯,不是妈妈就好。”
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人,混蛋事也做尽了,就没有过良心。
乔儿不看他。
那份忽视才是最伤人的,她低头拿纸巾擦掉了深深嘴巴旁的沙拉酱,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姨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
陌生人。
方陆北仍笑着。
这次是皮笑肉不笑的,虽然这么久没见,但陌生人,哪里至于?
深深瘪瘪嘴,有点要认错的样子。
不想怪他,他就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乔儿将叹息声在心里压下,“这个多少钱?”
小孩子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她转过身去看方陆北,乔儿知道,这个混蛋是不会说的,依照他的脾气,会借用这点钱让她请他吃饭,死皮赖脸地缠上一阵子。
这就是他的一贯作风。
果然,他坐着,但是不说多钱。
一个汉堡能值多少钱,乔儿不是没吃过,她冷漠地拿出几张钱,合起来大概有五十块了,足够了,除非方陆北偷偷在汉堡里加了金子才不够。
她抬起手,风吹过,带的那几张纸钱飘飘荡荡。
“还你。”
方陆北不接,就那么看她举着,他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恶习,喜欢看别人出丑,难堪,或是……对他服软。
乔儿不会服软。
她跟禾筝是一种人,却更圆滑,因为没受过什么疼爱,摸爬滚打出一身伤,对待人和事,都有自己的一套。
方陆北不算个人。
她也用不着圆滑的对他。
手抬着半分钟,他不接,乔儿便捏了捏,扔在他脚边,给乞丐钱还带着同情客客气气的,给他,就是打发。
给完了钱,乔儿自以为两清了。
拉着深深就走。
方陆北又捡了钱跟上来,他从后捉住乔儿的手,她像被烫到,缩了缩想挣脱,却被他硬抓着,又将那团钱塞回去,“我请小孩吃的,不用钱,是你家小孩,更不用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