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跑上去,更没有时间再顾上叫她。
这点。
他还是有点抱歉的。
低下了头。
季平舟却若无其事的,连笑容都破茧似的挂在了脸上,“早料到了,回去吧,她可不是你叫一声就能乖乖过来的。”
还醉着,尤其是在车上睡过一觉之后,头疼欲裂。
他第一次意识模糊到连怎么回去的都忘记了。
以前喝醉都是报复性的。
为了报复禾筝为了折磨她,让她难受,可她往往都会用最大的耐心照顾他,给他带热茶,又给他换衣服,无论多么困难,她都能事无巨细的做到最好。
没有她在。
还真有点不习惯。
踉跄着跨上台阶,裴简在后拿着大衣追他,“舟哥,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上楼又要一番功夫。
酒劲现在才全然上了头,季平舟走两步就撞到桌子墙,裴简一路提心吊胆,终于扶着他走到楼梯上,刚抬头,灯也顺势亮起。
禾筝就站在楼上。
头发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一张纯粹素净的脸比什么都干净,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空白的令人心惊,“他怎么了?”
“喝,醉了。”裴简累得卡顿了下。
像是大发慈悲那样。
禾筝站在遥遥的距离,向裴简伸出手,“给我吧,我照顾他。”
起码现在还在季家,还是季平舟的妻子,她还是有义务要照顾他的。
看着裴简一步一停顿地将季平舟拖上来。
他醉狠了,很沉,压在禾筝身上的时候却很稳,她那么柔弱的身板,却能抬动一个他,眉目依旧冷清着,“你回去吧,辛苦了。”
“方小姐,”裴简喘着气叫了一声,“下次……您还会去接舟哥吗?”
禾筝动了动漆黑的眼眸,“没有下次了。”
速度快的话,不出一周,老爷子就会把离婚协议书拟出来,她签了字,就能离开,何必赌气这一时。
门关上。
里面空气干净,是他们的家。
季平舟被扔到沙发上,尽管禾筝力气已经足够柔和,他还是撞到了后面的墙壁,后脑勺磕了下,吃痛一声,醒了两分,正要开口咒骂,疼痛的位置却被温热的娇嫩掌心摁住。
禾筝拖长到绵柔的声音伴在耳边,“不好意思。”
她的手很小,无名指也就比季平舟的小指长些许,手牵着手时,能很安全的躺在他手心里。
可她却用手指摸着他的发尾。
像哄小孩的力度。
季平舟觉得有些失控,却又不想表露出来,兀自扯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我热!”
“先换衣服吧。”禾筝给他揉好了后脑勺又蹲下替他换鞋。
原先她没有注意到。
这么蹲下,又有了光,才看到皮鞋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手指触上去,还能抹开,是刚落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