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闭上双眼又重新睁开,看向窗外至暗的天色,转脸对宁弈说“行宫西南处的冷阁有一条密道,若你能在一炷香时间通过,可安然离开行宫。”
“你要去见你主子?我说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也不必……”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叶贞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的人……你都这样说了,本公子反而不好意思走了,罢了,你既真诚待薇歌,本公子也就帮你一回。”
说完,他身上的骨骼便开始发出咯咯哒哒声,不消片刻竟同叶贞的身形相差无二,又不知他随手从哪里掏出来一张人皮面具,戴上后竟同叶贞相差无二了。
“如今也只能希望你能活着了,否则我还要费尽心思再寻万毒蛊。”
叶贞没料错,就算在这行宫之中也有公子安排的人,且地位还不低。
那人似乎料到叶贞会来寻她,不等叶贞动手便已经说出要带叶贞去见公子。
至于如何避开这行宫的守卫,又如何躲过司礼监的耳目,想必这一切早已安排好。
再见公子,依旧在那如仙境般的地方,她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她离开药王谷后同公子相见的所在地,那这一模一样的地方出现在西楚,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邀月楼所有的据点都是一样的制式,要么,眼前所见所闻据是虚幻。
前朝极擅风水秘术奇门遁甲,国师更是集齐大成,布置出这样的幻境也委实不难。
如谪仙般的男子站在她面前,眼中如深海般平静,未发一语,似乎是在等着她开口。
叶贞也没犹疑,开口便道“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一声皇兄?”
公子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叶贞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嫌恶,虽然这情绪一闪而逝。
“我很失望。”他终于开口“这样肮脏的血脉,你竟引以为荣。”
肮脏?也对,或许在他眼中疯帝玷污国师原本就是肮脏不堪的。
“我来这儿只想确定一件事。”
“说。”
“叶家有藏宝图消息是不是你透露给的文帝?”
“是。”
“为什么?”一直都在控制情绪的叶贞突然就爆发了“叶家也是前朝的旧部,他们尽心尽力抚养我长大,为我庇护,他们是我的家人!”
“家人?”
“你的家人早就被四国杀尽了,他们不过是皇室豢养的仆从,护佑主子是天经地义,但仆从妄想和主子平起平坐,甚至还封住了主子的记忆,让主子也沦落到仆从圈里,短视而无知,这样的仆从难道不应该死?”
“我说了,他们是我的家人!”
“所以呢,你现在不也为他们报了仇,文帝伏诛,叶家重回大应柱国的位置,正如你所愿。”
“若非你从后推动,叶家还有那些在落雁岭无辜丧命的军士都还好好的,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
公子无悲无喜的目光望着他,好像在安慰一个胡乱发脾气的孩童。
“伟业总需要有人牺牲,他们应自觉荣光。”
“伟业?”叶贞笑了“什么伟业,复辟前朝,还是天下一统?只为了虚念,就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样的天下要来何用?”
公子毫无波澜的神情终于出现了松动,他眉头微皱,叶贞眼前便展现出漠北同大应交战时血肉横飞的画面。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我的罪孽我自会赎,但我不会再做你手中的棋子,前朝已亡,天下人自会选择他们的路。”
叶贞脖颈猛然一紧,公子已经捏住了她的喉咙。
“棋局已酣,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不若打个赌。”他手指收紧又放开,享受生杀予夺控制在手的快感。
“你如此激动,想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