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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偏过头,仰头喝啤酒的晏伽身影正好撞入她的瞳孔。
头顶的水晶灯在他身上落了一层暖黄色的光,他站在冰箱旁边,身形瘦削清癯。
她开了口,提醒一声:“啤酒很凉,你少喝点。”
晏伽没听,拿着啤酒罐走回餐厅。
医生叮嘱过他,术后不能饮酒抽烟,但这种时候,他只想喝酒。
洲洲歪着脑袋问他:“二叔叔,我妈妈做的菜好吃吧?你以后经常来吃。”
“我说了不算。”晏伽夹了一块鸡肉。
“我说了算的。”洲洲一脸自信。
晏伽笑:“是吗?”
“是……吧?妈妈。”洲洲眨着大眼睛看林栀,心里头很期待他想要的答案。
林栀夹了一块排骨喂给洲洲:“妈妈不是教过你,吃饭的时候少说话。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
“今天好多肉。”洲洲今天真是开心极了。
从早到晚都开心。
晏伽晚上也吃了不少,喝着酒,不知不觉已经很晚。
吃得差不多时,林栀开始收拾桌子。
晏伽提议:“我帮你洗碗。”
“不用了,晏先生,我送你下楼。”林栀将碗筷都放在水槽中,没有再碰。
“急着赶我走?”
“也不是,今天很晚了,我等会儿要哄洲洲睡觉,回来还有一点工作要做。”
“你都赶我了,我不走也得走。”
林栀没再解释什么。
她就算是赶他走,又如何?
她拿了钥匙,穿着拖鞋下楼送晏伽,脸色始终冰冷。
路灯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只简单又重复地走着自己的路。
晏伽走在她身边,灯光将他们并肩的身影拉长,照在小区里的马路上。
谁也没说话。
天上的月亮安静地照在建筑物上,流光皎洁,云丝清浅。
走到地下停车场,林栀站住脚步:“晏先生,明天晚上的宴会我会准时参加。”
“在家等我,我来接你。”
“知道了。”
“嗯。”晏伽打开车门。
林栀又提醒了一句:“明晚之后,我希望你说话算话,最近的事情一笔勾销。”
“放心。”他上了车,只淡淡丢下两个字,没有任何纠缠。
黑色的车消失在停车场,干脆利落。
但车里,晏伽双目通红,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车子开出小区,往酒店方向驶去。
放心……他不会再打扰她。
这次过来,也只是看到她出车祸的事,放心不下。
她一个人带着洲洲在异国他乡生活,又不擅长社交,没有人可以帮到她。
她口中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也还躲在暗处,无人知晓。
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晏伽瘦削立体的脸上,他抿着唇,一双深沉幽暗的眸子看向远方。
……
晚宴前,林栀换好衣服,化了个妆。
晏伽考虑很周全,给她搭配好了高跟鞋和首饰,不需要她操心。
她简陋的出租屋和华丽奢侈的晚礼服并不相配,她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凝视镜中的自己很久。
她拎着丝绒晚宴包,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