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吩咐管事带着护院们向后退守到存粮囤的场院,这样集中一些,一边退后一边在场院外撒下一些很小的铁蒺藜,项楠也护着琉璃进了场院。
护院和雇工们总共不过四十多人,看看外面涌进来的怎么也有一百多,琉璃吩咐,一旦外面的人冲进来,不要顽抗,护不住粮囤就护住自己。
管事和护院们听了,感激小小姐仁厚之余,更是下定决心死命护住粮囤,等待官兵救援。
项楠从身上背囊里拿出一把弹弓,随手拾起地上石子,瞄准那些跑在最前面的和举着火把的,连连射出去,在接连的痛叫声中,人群前进的速度停滞了,有些人害怕甚至开始后退。
可是这样的情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人群里又有人大声喊叫鼓动,那些畏怯的被重新燃起斗志,看着粮囤仿佛看见一袋袋粮食堆在他家中,于是再一次不顾受伤向场院扑过去。
琉璃虽然也害怕,但是此时只能咬牙拿着爆竹筒子点燃扔到场院外,看着身后沿着院墙燃烧着的狼烟,心里万分焦急。
为什么官府的人还没到?
她不知道,官府的人到不了了,送信的人禀告了府衙的官差,那官差回说知道了,转头却向李准的宅院走去。
场院还是守不住了,许多地方的围栏被砸烂,有人拿着棍棒与护院们打起来,琉璃让管事带着雇工们退后,她不想为了守住粮发生前世那样的血案。
就在琉璃也转身准备退到后面时,一个精瘦的男子双眼闪过狠厉神色,拿着一柄钢叉猛地奔向琉璃,向她背上刺去。
琉璃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袭击,在她听到身后急促脚步声回头时,那柄钢叉已近在眼前,她根本没有时间躲开躲开。
像一朵乌云飞掠过来,项楠凌空踢在那男子脸上,男子一声惨叫,扔下钢叉抱头倒在地上翻滚。
琉璃吃惊地瞪着项楠,项楠一言不发,揽住她的腰向场院后面掠去。
暴民们见守着的人都逃了,顾不得追赶,急忙围住粮囤砸门放粮,人人都在想着多分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急骤密集却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所有的人向庄门望去,一队装束严整足有几百人的士兵飞快地奔进来,各个手执长刀背挎弯弓,迅速包围住各个粮囤,长刀直指抢粮暴民。
有不知事的试图反抗,只一下便被打倒在地,于是再无人出头,全都按照命令蹲在地上。
一阵马蹄声传来,已经在项楠护卫下走出来的琉璃看过去,两匹骏马飞驰到面前,其中一匹枣红马上是一位年轻小将,另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上,身躯健硕穿着墨色软甲的男子倨傲地端坐,一张玄铁面盔,挡住男子的面容。
“是铁面军!铁面军怎么会来这里!”暴民中有人惊呼,被士兵用长刀柄毫不留情地猛击,跪在地上忍痛呻吟,再无人敢多说一句话,都战战兢兢蹲在地上听候发落。
“小女沈琉璃,是这农庄主人,请问军爷可是连将军麾下?”
因为穿着男装,琉璃向马上的人抱拳施礼。
“沈三小姐,在下齐景真,这位便是连将军。”年轻小将马上躬身比手铁面人,他的容貌果然与齐素锦有几分相似。
“你就是那个要与我做生意的小女娃儿?”
铁面男子声音冷漠低沉,即使没有带一丝情绪,也让人心生畏惧,不敢抬头直视,这是多年浴血征战,自然而生的杀伐之气。
“正是小女,那么您便是买主了?今日见到您,想必这生意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请将军移步到客堂,我们详谈可好?”
琉璃笑眯眯露出梨涡,像一只精于谋算的小狐狸。
连将军哈哈大笑,被琉璃小女娃儿的狡黠样子逗乐了,下马将马鞭扔给齐景真,大步随着琉璃去客堂。
这边齐景真率领士兵们将那些暴民赶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