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叹口气,“既善唱曲,就唱一首曲子吧,你拿手的便好。”
宁玉颔首应是,也不用琴,起身负手而立,开口清唱。
“别梦新残,清明恨断。
又经年、故园难见。
怕相思浅,几度满轻笺,成两半!
尺素难言夙愿。
春暖清寒,纸鸢飘远。
却风里、叹分飞燕。
夜凉枕畔,怎禁得潸然,华发乱!
天上人间聚散。”
宁玉的嗓子还是童声,有如女子清亮高亢,这时却唱出一折三叹的悲凉味道,让人听得心里发酸,无端想要落泪。
这时珠帘微动,进来一人,年纪大约二十一二,相貌精致出众自不必说,只是那精致的脸上却有一道伤痕,留下明显的疤,毁了那脱俗的容貌。
他手里抱着琴,微微垂眸,也不行礼,走到一边琴台旁坐下,将亲放在台上垂手不语。
“这位便是文澜哥哥,适才宁玉唱的曲,便是文澜哥哥所作,几位公子想听哪首琴曲,尽管点来,文澜哥哥只是不善言辞。”宁玉在一旁急忙解释。
“随意,他拿手的便好。”琉璃还是一样的话,并不想去为难谁,最主要的是,她知道的曲子太少了。
文澜抬手抚琴,琉璃只觉得悦耳,听着琴声仿佛看到一幅画卷,青山绿水小桥人家,孩童嬉戏渔翁垂钓,只是那就是一幅画,看画的人走不进去。
一曲既停,文澜复垂手无言。
琉璃毕竟不曾入过欢场,也不知道趣味在哪里,想想还是改日去寻姑娘们,便起身告辞,就在这一瞬间文澜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心有所感也看过去,不由心中一动,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
她身后的陆潇见到这画面,心里莫名地一滞,起身走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琉璃虽然觉得那双眼睛似乎见过,可是她从不曾来过这种地方,甚至没有到过辛州府,又怎么会认识那个男人呢?
暗笑自己胡思乱想。
付了鸨儿五十两银子,一行人出了袖竹馆,看看天色不早,便返回客栈。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停在袖竹馆门外,马上的人抬头看看牌匾,脸色阴沉,握紧手中长剑,一双桃花眼里藏着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