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探究地看琉璃,当他发现琉璃并不是嘲讽他时,眼睛突然亮起来,琉璃又看到了项楠从前的生机勃勃。
“请你帮我赎他出来,行不行?不管花多少钱,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以后我会还给你,无论多少我都还给你,可好?”
项楠眼睛里的热切似乎要燃烧起来,有些狂乱,像是贪财的人在看一座宝藏,只有拿到手里,才能活下去。
“让我想想。”琉璃没想到是这个帮法,可是她又不忍拒绝,只好这样回答。
“求你。”项楠突然从椅上下来,垂头笔直跪在地上,低声说了两个字。
琉璃有些慌,项楠不是会向谁低头下跪的人,骄傲不凡的南阳山弟子,更没有随意向谁下跪的习惯,此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做了。
陆潇也有些吃惊,拳头放松了。
“你先起来,我没说不帮,不过你得让我想想办法,我又不知道行情,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总得商量好了法子才能去赎吧?还有我以什么名义赎,也要有个说头……”
琉璃难得慌乱地劝人,又不好去拉扯他,只好频频向陆潇使眼色。
陆潇走过来伸手扶起项楠。
“坐下来慢慢说。”
项楠知道自己误会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目光还是一样的坚定热切,说着他打听来的情形。
袖竹馆的小倌儿身价不菲,不过越是年纪小越是价高,像文澜那样年纪的,早已经没了好价钱,尤其文澜脸上还带了疤。
不过文澜胜在琴艺超群,辛州府无人能及,这便让他又加了些价码,虽然没有去鸨儿那里询问,想来少不了一万两银子。
听了这个数目琉璃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怎的比娶一个名门小姐花费还要多。
她这边腹诽项楠不知道,自顾自在一边说着如何去赎,用什么说头才能顺理成章。
琉璃想了想,“你不要急,他已经忍了许久,不差这几天,让我想个妥善的法子,过几日就是端午,我要回江中府看爹娘,到时一面凑银子,一面想路子,必要一蹴而就赎他出来,免得拖泥带水夜长梦多。”
琉璃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听故事听多了也知道鸨儿们多么狡猾,一旦知道他们志在必得,必然抬高价码吊胃口,到时候会生出许多麻烦。
项楠虽然不愿,恨不得一时带文澜出来,此时也觉得琉璃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