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上果品点心,这才问琉璃是要“清谈”还是“用食”,琉璃还不想“用食”,便说依旧“清谈”,上次那位文澜公子的琴曲让她不能忘怀,就请他过来弹奏曲子,再叫上两个有趣的小倌儿便好。
鸨儿连说明白,还请琉璃去楼上客房,那里清静。
琉璃点头,小丫头前面带路,引琉璃和项楠上楼,项楠故意做出些亲昵举动,在后面扶着琉璃,鸨儿眼里这便是邀宠,不由哼哼冷笑,低头吩咐身边丫头一句。
客房布置得十分雅致,外间摆放桌案琴台,另有书案笔墨,珠帘后是卧房,床榻十分宽敞,一面墙边立着八宝柜,另有两张样式古怪的条凳,凳上还装着锁链铁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琉璃转了一圈,净房里洗了手,出来时桌案上已经摆上点心果品,竟然有杜家点心铺子的夹心酥果,不由暗暗称赞,那位何掌柜是真的用心,年底分红利要多加些给他。
琉璃坐在书案后摆弄着墨玉沉鱼镇纸,房门打开,先是走进两位小倌儿,皆是广袖宽袍,半簪墨发,看起来倒是与项楠一个款式,不过这二人容貌更加姝丽,一妖一媚各有千秋。
琉璃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鸨儿上一次不知道她的喜好,给她送进去的都是清秀佳人,这次见了项楠,以为抓住了琉璃的口味,便拿出看家本领,想要将那一叠子银票都收入囊中。
两位媚骨天成的小倌儿走到琉璃面前,清风拂柳般行了礼,各自报了名字,如狐妖附体的名叫聆君,柔媚入骨的名叫芸郎,两人都不过十四五岁,宽袍下骨骼像刚抽芽的嫩柳,惹人怜惜。
琉璃咽了咽口水。
她此时十八岁,还是处子身,但她芯子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这两个小郎君还能让她生出旖念,若是换了年轻的姑娘或是断袖的公子,哪里能逃出去?都说秦楼楚馆是销金窟,天性使然自是贪欲难断啊!
这时房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琉璃以为是文澜过来,抬头看过去,项楠也不由攥紧袖中手指,期待又紧张地看着房门处。
“这位公子,文澜哥哥……他不能来了,还请公子担待,就让寄奴为公子弹曲助兴可好?”
进门的不是文澜,而是陌生的清秀小倌儿。
项楠瞳孔微缩就要发问,琉璃回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神色,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垂眸轻拂袖口,“在下分明说得清楚,要听文澜奏曲,为何适才答应得好,回头又说不能来,莫非是嫌我银子少,又有了出高价的金主,便放了我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