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心中定然不安,我也一样。”
琉璃说完这句话看着每一个伙计,还有掌柜,所有人都微微有些惊讶,原本垂头的都抬起头来东家为何也不安?
“各位在这间铺子做工时间各不相同,但应该都不是新来的,无论与从前东家的情分,还是对这铺子的情分,都远超于我,这一点上,换了是你们在这个位置,也会不安。”
琉璃扫一眼掌柜,掌柜垂眸不语,眼皮却跳了跳。
“至于你们的不安,我也明白,换了主人不知前路如何,会不会换行当让你们无用武之地,或是不得新东家眼缘,丢了这份工,甚至此时已经在想着,去哪里再找一份合适的活计了吧?”
琉璃脸上带笑,挨个打量十来个伙计,果然有几人心虚地把头垂下。
“我做的是生意,不是为了和谁过不去,既然盘下的是玉器行,即便不做玉器生意,也不会相差太远,更不要说这些玉器我还是要继续卖的。”
琉璃听见有人轻轻吐了口气。
“所以我不会因为眼缘辞了谁,只会因为不肯用心做事,或者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琉璃把所有人都看一遍,“现在谁不想留在这里尽管提出来,结了工钱就可以离开,但是留下来的,如果不能用心做事,我发现的时候,就未必好说话了。”
琉璃停下来静静看着,伙计们互相对视,最后都看掌柜,看来这掌柜在伙计眼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东家,我们本就是出来赚钱养家糊口,端谁的饭碗心便向着谁,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只要东家信得过,小人定会带着大伙用心做事,听凭东家吩咐。”
这位掌柜姓张名六保,三十六七岁,一副憨厚老成模样,话说得也中肯,琉璃点头,让大家还按着从前一样做事,之后再做的行当,还需要些时日,张掌柜连连点头,开了店门继续迎客了。
茶楼掌柜早等在门里,迎琉璃到后堂拿出账本,说了茶楼如今情形,不待琉璃说,一样一样对着账本交代清楚存茶,每日流水,结余,还有伙计们工钱以及琴师的花费。
琉璃看一眼这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让人听着就觉得舒畅。
“东家尽管安心,茶楼经营了多年,伙计们在这里做得称意,又不会别的行当,除非东家有心换了生意,不然小的与伙计们绝无二心,定然用心做事。”掌柜朱晓楼垂眸敛目说道。
琉璃点点头,人家事事说到前面,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朱掌柜又让伙计们挨个进来见了东家,除了那名琴师。
一件大事做完,琉璃从茶楼出来才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回头看那斗角飞檐的古朴小楼,这是她沈琉璃的了?
不过随即一阵肉疼,她的那两家醉春坊一年都要白干活了!
一阵奇怪地咕噜噜声音,旁边的项楠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琉璃看看项楠又低头,原来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他尴尬个什么劲儿?
“走,前面有馄饨馆儿,吃两碗馄饨去。”琉璃真的觉得饿了,快步就向前面奔过去,项楠赶紧跟上。
馄饨馆里人并不多,伙计跑过来招呼,琉璃要了两碗馄饨,一盘卤牛肉,一盘油爆笋,催小二快些上来。
小二答应着,“好嘞!”跑进去。
没过多久先上了卤牛肉和油爆笋,一边摆菜一边说道,“今儿仲秋,客官不是应考学子,是陪兄弟考秋闱的?”
一句话琉璃就愣住了,仲秋!她只惦记那银子和铺子的事,昨晚都没听见别人说什么,只含糊答应,忽然想起她答应的是,仲秋买果子月饼跟木木一起圆月!
看看天色,琉璃哪里还能吃馄饨,放下银子拉着项楠就跑,匆匆赶到点心铺子买了月饼,又去买了果子,登车赶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