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穴道后,便再没有继续流血,之后的针灸和按摩都是在安胎。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琉璃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红晕,唇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她还没有苏醒,景潇的手始终拉着琉璃的手,手心的汗将琉璃的手都沾湿了。
浮生为琉璃诊脉,阿简抬头盯着浮生的脸,见浮生终于舒了口气,阿简身子打了个晃,扶着床榻坐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病患如此竭尽全力,这种唯恐有一点纰漏,在他手中握着的是他唯一机会的感觉,让他忽然间顿悟,医者的态度不仅决定病患生死,甚至掌握着与病患相关的人悲欢离合,他要做得更多,才担得起医者仁心四字。
浮生拍拍景潇的肩,景潇身子一颤,目光却未曾从琉璃脸上移开,只微微侧头,表示他在听。
“无妨了,胎儿安稳,虽然动了胎气,再服上几贴药,应无大碍,你不要太过忧心。”
浮生慢慢收针,他的手也有些抖,因为施针密集又要控制力度,一个时辰下来体力消耗巨大,他是强撑着控制自己的手拔针。
“那为何她还不醒来?”景潇轻声问道,仿佛怕声音大了扰了琉璃的梦,惹她生气。
“她也在为了胎儿用力,虽然昏迷仍然尽力护着孩子,不让自己的胎气涣散,她是个好姑娘,好娘亲,所以此时她也很累,才要休息。”
浮生轻声说道,收起最后一根银针,看一眼琉璃沉静的面容,眼里都是敬佩。
景潇眼中琉璃的脸变得模糊,他的好姑娘尽力护着他们的孩子,这都是因为他的疏忽,置他们母子于险地,如果他一直守着琉璃,直到她身边有人看顾,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景潇垂头将见埋在琉璃袖上,肩头忍不住轻轻颤动,低声呢喃“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这样罚我,不要贪睡,醒过来和我说句话,让我知道你无碍,好不好?”
景潇的泪浸湿了琉璃的衣袖,他自顾自地说着,不管旁边浮生和阿简还没有离开。
“琉璃,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我都会陪在身边寸步不离,好不好?求你醒过来,不要和我生气,不要不理我。”
“真的么?你不要耍赖……”虚弱的声音响起,听在景潇耳中却犹如惊雷,他一时竟然不敢相信,呆呆地不动伏在琉璃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