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屋施施然走出,听到身后小萝莉撕心裂肺的哭声,唐命的心情相当不错。
商云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了,从小就天资惊人不说,且极为勤勉,也最看不怪别人偷懒,计小草落到商云手上,保证调教的嗜学如命。
想到马上就要散学,之后又能配上卤味美美的喝几杯,老头不禁喉头蠕动,脚步也快了几分。
唐命照例要检查这些孩子们昨日的功课,本来按照往日的习惯,他只会随便翻翻前面几个人的功课,看看有什么毛病,给蒙童们讲一讲便算完事。
毕竟这些小孩子都是起步阶段,问题大同小异,看一个和全部都看区别不大。
但刚刚在竹屋里,计小草的那番话,让他知道这些小家伙们心思多得很,字还不认识几个,就已经学会了偷懒,怪不得小丫头平时喜欢把作业放在最后面。
故而,今日他决定从最后面开始检查。
看到这一幕,王富贵和其他十几个蒙童脸都绿了,就是因为知道唐命的习惯,他们这几个不喜欢学习的家伙,才总是把缺斤少两的作业放在后面。
唐先生今日是喝了假酒了吗?怎么突然从后面看起。
希望老大的字迹能瞒过去,毕竟看上去还是和自己写的还是很像的。
可惜事与愿违,小家伙们眼睁睁看着唐老先生从翻看作业开始,脸色一变再变,好像夏日阴晴不定的天气,从最初的惊讶,到之后的震惊,再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小家伙们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这下是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王富贵,跟我出来一下。”唐命放下纸张,淡淡说道,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糟糕,事发了,我命休矣。
王富贵如丧考妣,耷拉着脑袋,跟在老头身后出了学堂,身后黏着十几双跟他一样让柳顾代写作业的蒙童的眼睛。
莲池边,风光正好,花开十色,恰如王富贵此时的心情一样“色彩缤纷”。
“富贵啊,我记得你爹王巨富最关心你的学业如何,说来惭愧,你爹多次邀我去府上做客,可惜我诸事缠身,一直抽不出空来。”
“恰好今日见你练字进步颇大,看来是一个难得的璞玉,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带上昨日的功课让你爹瞧瞧,好好高兴高兴。”
王富贵虽然年纪还小,但这么直白的意思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这是直接上门家访吧,而且还是带着别人替写的功课去,老爹要是知道了,零花钱没了不说,怕是还要吃一晚上的鞋底子。
“唔唔,唐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让其他人帮我写功课,您千万不要告诉我爹。”
唐命抚抚胡须,故作诧异道:“什么,你的功课是别人代写的?这事可不得了,按照草堂的规矩,我应该通知你父母,让他们来学堂听训。”
看着王富贵小脸都白了,老头知道火候已到,话锋一转:“不过嘛,如果你能告诉我帮你代写的人是谁,再把昨日的练字功课补齐,这次就算了,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真的?”
“先生的话,能有假的吗?”
王富贵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辩解:“对不起老大,实在是老头子太狡猾了,俗话说得好,有福兄弟同享,有难老大独挡,我也是为了保住兄弟们。”
“是刚来的柳顾替我写的。”
小家伙出卖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唐命眼睛眯起,目中精光一闪,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回去吧,告诉他们时间到了自己散学,还有,昨日和你一样没做功课的人,也要一并补齐。”
待王富贵离开,老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表情,忍不住失声道:
“居然是他,可他为什么会‘律令书法’,难道律令师一脉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