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易来说,该怎么向阿尔莱德解释他原来的法郎盒子和怀表不见了已经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了——毕竟,那两个饰物一个是他祖母传给他的贵重珐琅盒子,一个是阿尔送给他的极有意义的毕业礼物,如果说是在杜兰德银行里一起丢失了的话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而根据卡利斯特要他“必须随身携带着新的怀表和法郎盒”的要求,“要怎么向阿尔解释”就变成了一个更加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任务,这么一来,阿尔莱德肯定会看到这些从未见过的小玩意,路易不仅得告诉他的朋友之前的饰物去了哪里,还得说清楚他为什么会收到这些价格昂贵的新玩意儿!
卡利斯特肯定知道他所送的礼物会给路易带来什么样的烦恼,但他似乎非常乐于见到路易因此而困扰的样子,甚至在已经走到小餐厅门边的时候,他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转身走了回来。
“还有这个,”卡利斯特对路易说,他在后者疑惑的眼神里伸手从餐桌上提起那个装满了各式糖果的篮子送到路易面前,示意他应该伸出手来接住“我差点忘记了,你应该把这个也一起带回你那里去。”
“可是我不需要这么多的糖果。”路易说,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前那精美的杏仁蛋白软糖篮子一眼“只有小孩子才会想要拿着糖果到处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体积小巧的金怀表和法郎盒还可以先放在外套口袋里蒙混过去,但是这么一个足有半尺来长的糖果篮子,他要怎么在走进圣乔治街七十九号之前把它藏起来呢?
“这可不行,你不能只收下礼物,却当着主人的面把装礼物的盒子扔在一边。”卡利斯特说,他微微侧了侧头“这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不是么?当然了,走出我的银行之后,你想要怎么处置它都行,就算你想要把它送给街头的流浪汉,那也是你的自由了。”
“这……这个篮子里头除了糖果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吧?”
突然间非要他收下一个装满糖果的篮子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路易不得不很谨慎地这么问——鉴于眼前这位先生能把价格昂贵的金怀表和嵌有宝石的法郎盒就那么随意地塞到一个糖果篮子里、而完全不怕会被下人弄丢,路易实在是担心那些颜色各异的软糖下面,是不是还藏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把所有糖果都吃掉再看看。”卡利斯特说,他看起来对路易的迟疑很是不满意的样子“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是在担心什么?”
这话听起来一点可信力都没有,路易心想,他有心拒绝卡利斯特的这个要求,不过看到子爵身后的卡博看着怀表欲言又止的焦急模样,他决定还是先把糖果篮子接过来,以免子爵真的在德·马尔塞伯爵的舞会上失礼地迟到“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么,谢谢您的好意,这些糖果我会……呃?”
因为卡利斯特将糖果篮子提得比较高、而他手里还拿着金怀表和法郎盒的缘故,路易不得不用双手托住那个糖果篮子的底部将它从卡利斯特手中接过来——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他是没有多余的手去做别的事情的;而趁着路易的注意力全在糖果篮子上、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卡利斯特很顺利地达到了他刚才没有达成的另一个目的在松开糖果篮子的提手之后,他非常自然地顺手揉了一把路易细软的黑色头发,这一下子就让路易的头发都变得有些乱糟糟起来。
“我很高兴我送给你的礼物你都喜欢。”
在揉乱了路易的头发之后,子爵还非常厚脸皮地对那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的人说,他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绝对能够让最能睁眼说瞎话的犹太人都甘拜下风“很可惜我现在必须先离开,而不能带上你一起去参加马尔塞的舞会。不过,你可以在回去之后给我写上一封详细的信,然后在明天早上的时候让你的仆人给我送过来,我很